女仆人下定決心,去接鐲子。
謝溪手往後撤了撤,“事成之後,你來送最後一味藥,我再給你。”
“明白。”
女仆人誠惶誠恐地退出房間,門關上,室內一片蕭肅。
她本來還沒摸清顧家莊園布局,沒想到逃離顧家的時間來得如此之快。
既然顧廷野把她弄出來,這個天賜的逃跑機會,她得好好利用。
不一會兒,一道悠揚舒緩的音樂從新款手機裡慢慢流溢而出,顧廷野親自譜曲製作的來電鈴聲,取名《河流》。
沒有歌詞,純白的輕音樂。
鈴聲緩緩躍動,沒有停歇。
一刹那,顧廷野對她的羞辱和蠻暴肆無忌憚湧入頭腦,無數苦難的荊棘在心底生根發芽,要把她皮囊撐破,撐到鮮血淋漓,骨肉不分。
謝溪揉著腦袋,細弱的身體沿著沙發座疲憊地坐下,夜晚燈光照耀下,眼前一陣黑一陣白。
好累。
真的好累。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累。
這房間都變小了,裹著她,要憋死人。
謝謝靠著牆邊靜悄悄地坐了好久,剛要放鬆下來,悠揚音樂再次突兀地打破寧靜。
瞬間她頭皮發麻,捂著耳朵把頭邁進膝蓋。
熟悉的樂曲如同顧廷野的化身,抓住她的神經脈絡不斷叫囂,肆意鞭打。
彆再打了。
彆打了!
她都要瘋了!
雙手紮進頭發裡,她拚命地想將顧廷野的影子刨出去,刨得乾乾淨淨。
可手機音樂持續播放,她瘋了一樣,開始拉扯衣服,壓抑著吼出聲,“滾出去,從我身體裡滾出去!”
啪嗒!
手機摔落出去。
震得破碎不堪。
頭發一團糟亂,謝溪呆呆地看著角落的手機,心裡咯噔一跳。
窗簾微動,隨著輕巧的磕噠聲,一隻油亮的皮鞋踏了進來。
透過漆黑的玻璃窗,男人雋美的五官朦朧可見,雙眸淵黑,帶著濃烈的情緒。
是顧廷野。
謝溪像隻受驚的鳥,不斷往牆角縮,“你怎麼會在這裡?”
慢條斯理地關上門,顧廷野居高臨下地看著謝溪,結實的手拉扯她起來,強迫她和自己對視,“這是我家。”
忽地,顧廷野伸手將她往懷裡扯,她的身體撞到結實的胸膛,瞬間被他籠罩。
根本來不及思考,顧廷野一手攀上她的腰,另一隻手懶散地搭住她後腦勺。
手骨細細磨砂著,由上往下靜靜打量著她。
她在抖。
額頭汗水直冒,發絲濕透了,身體木得像塊石頭,一雙眼空洞的恐懼。
又是這種情緒······
她對他就那麼怕?
顧廷野掐住她的下巴,慢慢靠近,眼底的情緒比剛才還要劇烈。
頓時,謝溪五感放大,周圍被男人的氣息蓋滿。
撲通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