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陶醉來到土地廟之後,水三娘就不大喜歡留在這裡了,雖然不是陶醉偷了她的妖丹,可若不是他攔著,那獐子精能得手?
水三娘即便心中恨極,可她卻不敢動手,先不提鐘素秋的關係,光說是否能打過的問題,她心底都有些發虛,故此在陶醉養傷期間,她常常不在土地廟呆著。
這日,她心血來潮間,突然想起那美人圖之事,她若是幫著大人報複了那渣男,大人定會對她另眼相看的,說不定還會傳她些厲害功法來。
水三娘頓時覺得這法子好,她是個說做就做的性子,當下就循著之前的靈力,找到了那副美人圖,她隱身入內,隻見那幅美人圖被裝裱一新,掛在一間極為雅致的屋子裡,屋內放置了些許綠植,擺放了幾盆開的旺盛的牡丹,花香襲人。
水三娘心下一喜,這屋子倒也著實不錯,隻是拿這樣漂亮的屋子,就為了一幅畫,這人怕不是腦袋有坑,被驢踢了不成。
史逸明站立在桌前,似是在作畫,他看了一眼美人圖,歎息的搖了搖頭,為自己拙劣的畫技感到羞愧:“竟是連仙子姑娘的一分神韻都無法畫出來。”
水三娘幻化成梅三娘的模樣,下意識的扭了扭腰,又忽而僵住,大人似乎從來未曾這般扭腰過,她倒是有些不理解了,似是她們蛇類這般,扭腰是多麼婀娜的姿態,怎會有人不喜歡?
她輕笑了一聲,在美人圖前現身出來,史逸明驚訝的直揉眼睛,似是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般,他使勁的揉了揉眼睛,仙子姑娘正巧笑倩兮的看著他,史逸明頓時大喜,手忙腳亂的跑了過去,連撞到桌角都察覺不到疼痛一般,語無倫次的說道:“仙仙子姑娘,您終於肯現身來見我了。”他似乎有些不知該如何來表達自己的喜悅一般,慌亂的手腳都不知該如何安放。
水三娘看到他笨拙的模樣,直接笑了起來,嗔罵了一聲,“呆子。”
史逸明略微有些羞澀的摸了摸腦袋,解釋道:“我這是有些大太過驚喜了,才顯得格外慌亂了些。”
水三娘隻是笑了笑,也沒在意,她越過史逸明朝著他的書桌看去,疑惑道:“你剛剛在做什麼?
”她拿起桌上的畫紙,側頭看向史逸明,眼眸中帶著笑意,問道:“這可是在畫我?”
史逸明臉頰羞紅,想要拿過水三娘手中的畫,又似乎不敢從她手中搶過來,隻好說道:“我實在太笨了,根本畫不出仙子的半分神韻來。”他有些喪氣的說道:“比王兄更是相差甚遠。”他額上有些汗珠,看向水三娘道:“若是沒了這幅畫兒,仙子姑娘是否還會於逸明眼前現身?”
水三娘眉梢微微挑了挑,故作不解的說道:“公子何處此言?”她站在美人圖旁邊,笑著說道:“我就在此處,又會去往何處呢?”
史逸明搖了搖頭,解釋道:“這畫像本非逸明所有之物,王兄已是數次催促,若要再霸占此畫,倒是不妥了。”
水三娘愣了一下,眼眸微垂,這樣也好,總歸是要找王安旭複仇,若是同這呆子接觸太久,恐生變故。
史逸明是個很風趣的人,雖然擔心,可卻不忍仙子同他一起煩惱,見她不答,遂笑著說道:“若早知會有如此造化,之前定當要好好學畫的。”他見水三娘疑惑的看向他,遂笑著說道:“我小時候不喜讀書,我爹沒少揍我呢。”他摸了摸鼻尖,顯然說起自己的糗事尚有些羞澀。
水三娘聞言,樂道:“我瞧公子書房中書籍眾多,也多是看過的,本以為公子是愛書之人。”她眼眸中流露出些許調侃,“卻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事?”
“先時不喜,如今看書倒也自有幾分樂趣。”史逸明笑了笑說道。
水三娘隨手拿起一本書,看向史逸明道:“能夠讀書,真好。”她搖了搖頭,拿書微微遮住嘴角,道:“似我這般,卻並未讀過書呢。”她眼睛眨了眨,亮亮的似是有星光一般,“我能看看麼?”
史逸明從愣怔中回過神來,隻覺得鼻尖若有若無的香氣似是能勾住他的魂魄一般,隻覺得混混然然,似是在雲端漫步,通體舒坦,他看向水三娘的目光不自覺的有些迷離,水三娘眼中帶著笑意,意有所指的詢問道:“公子,奴家可以看看麼?”她的手不自覺的攀上史逸明的腰側,在他的耳邊誘惑道,那勾魂的香味似乎能夠讓史逸明想不起今夕是何年,隻想要沉溺其中,不可
自拔。
水三娘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個略顯得有些嘲諷的弧度。
嗬,男人。
全都是些貪婪好色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