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回避了她的問題,可元瑤從來不是個逃避的性子,不管多糟糕的事情,她總會選擇麵對,她看向昭華的目光執拗而堅持,昭華苦笑一聲,摸了摸她的發絲,“我就知道。”他扯了扯嘴角,“我們瑤瑤從來都是最勇敢的那個人。”
元瑤並未理會他的稱讚,隻是倔強的想要一個答案。
“十日。”昭華看她堅持,最終淡淡的說道。
元瑤鼻尖一酸,卻未再哭,隻是抬了抬眼珠,不想讓淚水在流出來,“十日麼……”也好,元瑤重新軟下身子,靠在昭華的懷中,拉過他的手臂,讓他抱緊自己,軟軟的說道:“那我陪著你。”直到你死亡的那一刻。
她什麼都不想在意,什麼都不想管,隻想在昭華最後的時刻,就這樣靜靜的陪著他。
昭華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摟著她,似乎都希望時間能在這一刻靜止,他們就這樣坐著,坐著地老天荒也不在意的。
元瑤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她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激烈,這從來不是他們的結束,她雖然知道,可真的看到他的死亡,卻仍舊覺得心痛難忍。
“瑤瑤……”昭華微微側頭,下頜在她的發絲間微蹭,“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元瑤抬頭看向昭華,隻見他望著遠方,並非保證,隻是在陳述,“一直一直。”
元瑤看著他點了點頭。
昭華輕笑了笑,道:“已經三日了,我們該走了。”
元瑤頓了一下,點了點頭,被昭華拉起之後,他才撤掉結界,隻見柳清風麵色有些難看,見到兩人,連忙上前,道:“大人,出事了。”昭華腳步沒停,隻是開口說道:“跟我來吧。”
柳清風也不疑有他,隻是邊走邊說道:“那個道士抓走了三娘和小寶。”
元瑤隻覺得胸腔內似乎升起一股焦躁與急切,她撫了撫胸口,上前了幾步,道:“師尊,您知道了?”
“嗯。”昭華點了點頭,“在你療傷的時候。”
元瑤皺了皺眉,暗自琢磨著,“不應該啊,他受傷不輕,又如何敢闖這土地廟?”
“想必是用了什麼法子吧。”昭華淡淡的說道。
元瑤抿了抿唇,一把拉住昭華,道:“師尊,你留在
這裡,我去找他們。”她決不能再讓他受傷,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我現在身體好的很,也肉身也絕不會在成為我的負擔,我能對付的了他。”
昭華沉默了半晌,才點了點頭,“好。”
元瑤扯了扯嘴角,這才帶著柳清風離開。
昭華望著元瑤離開的背影許久,才苦笑了一聲,道:“真是莽撞。”說著朝著相反方向離去。
那道士修為高深,雖受了些傷,可修習邪術之人,速成之法總是極多的,能夠在兩人重傷他的情況下,從柳清風手下帶走水三娘和小寶,可見他所用之法,大約為正統的道家法術,柳清風這才奈何不了他。
可這短期內,他又是如何得到這修為呢。
被元瑤等人惦記著的邪道人,他自稱張天師,自那日受傷之後,就碰到了癲道人,他見那道人行為頗有些瘋癲,可修為卻高深,張天師頓時生出了些許心思來,他如今急需靈力來療傷,若是旁人,少不得慢慢修習靈力,可他所修功法,卻可直接抽取彆人的修為來填補自身,就如同魔修中的吞噬修為,直接為已身所用,極為迅速。
張天師示弱求助於那癲道人,隻言自己被一女鬼所傷,那女鬼修為極為怪異,癲道人不疑有他,張天師知他在追查嶗山縣死人之事,不動聲色的說道:“聽聞此事乃一位名為梅三娘的女鬼所為。”
癲道人倒是皺了皺眉,道:“我也曾聽聞此事。”他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道:“可據我所知,那梅三娘不像是濫殺無辜之人啊。”
“道友難道還相信妖類麼?”張天師喘了口氣,吐了口血,道:“道友可知,我這傷是被誰所傷?”
“不知道?”癲道人極為老實的搖了搖頭。
張天師悶氣,暗中咬了咬牙,才道:“我就是被那梅氏所傷。”他喘了口氣,似是要暈過去一般,伸手朝那癲道人求救道:“道友救我。”
癲道人愣了一下,連忙將他扶了起來,他的傷看起來很是嚴重,癲道人有些頭痛,他隻好坐下來替他療傷,張天師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轉瞬即逝,指縫間微微灑出一些白色粉末,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