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你兒子嗎?”夏旻眼眶發紅,終於還是把心裡一直的疑問問了出來。
這個圈子比他不堪的大有人在,揮金如土、吃喝嫖賭,他哪樣都沒沾,他自問不至於是敗家子。
可就連那樣的敗家子家裡都拚命地給他塞資源,而他呢?大學畢業三年了他都沒進公司。
彆人問起他隻說是,“上什麼班?有什麼好上的?”
這時候旁邊的人就隻恭維他,可是他真的不想去公司上班嗎?
他知道自己平庸比不上夏冷,可平庸是罪嗎?他是他的爸爸啊!
“能力至上,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你放棄努力,我給你這個位置你守得住嗎?你守不住”夏長嚴看見夏旻這個樣子有一瞬間的怔忪,像是想到了什麼,繼續低下頭審核文件。
“家裡會讓你衣食無憂,做你想做的,其他的不要管了。出去吧。”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可為什麼連騙騙他都不願意?夏旻心間生出的那一點點期待被摔得稀巴碎。
“咣當”!
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是定做的,發出這麼大的響聲,足以看出夏旻有多生氣。
夏長嚴看了一眼來回搖晃的門,什麼都沒說,隻是又往夏旻的卡裡打了一筆錢。
公平?這世上哪來什麼公平?一切的規則都有上位者製定,而他的規則便是能力至上。
*
“明渝小姐。”夏冷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裡,慢悠悠地走到房門邊,明渝看上去已經等了很久了。
“怎麼不發個消息給我?等多久了。”夏冷主動接過明渝手裡的飯盒,十分熟稔。
“再這麼下去我都被你喂胖了。”
“不會,夏醫生的身材很好。”這個話題讓明渝有點羞澀,邁步躲開了夏冷灼灼的目光。
“是嗎?”夏冷摸了一把自己的腹部,自言自語道:“好久沒鍛煉,有些鬆懈了。”
她轉過身來,很自然的捏了捏明渝的胳膊,軟綿綿的,手感不錯,夏冷挑了下眉。
“明渝,改天一起鍛煉吧,調整下身體狀態。醫院旁邊有一個健身房,他們送了我一個朋友體驗名額,我們一起去吧。”
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好像真是臨時起意,不想浪費名額。
明渝早在夏冷捏了一下又一下的時候就紅了臉,小聲製止道:“夏醫生……”
她很少和人有親密的肢體接觸,即使是大學是最好的朋友,他們最親密的動作也隻是挽手。
所以夏冷這乍一下讓明渝著實不知所措,卻也隻當是朋友之間的正常交流。
畢竟她也隻有一個朋友,不知道其他人的相處方式是怎樣。
在聽見夏冷發出邀請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答應,可隨即便反應過來這有些不妥。
她考慮了一會後,緩緩道:“謝謝夏醫生,我還是不用了,我……想多陪陪阿淇。”
夏冷輕笑一聲:“可隻有一次機會哦,明渝小姐你要好好考慮。”
“抬頭。”夏冷抬手將明渝帶到全身鏡之前,雙手扶住她的肩膀,靠在她耳邊,兩人的目光在鏡子裡相對。
“要對自己好一點,你要好好鍛煉才有更好的精力,病人的後期康複是一件需要長期堅持的事情……”
話不需要說太明白,還不到半個月,明渝的疲憊已經完全反映到了她的狀態上。
夏冷的目光仿佛有形,透過鏡子一點一點拂過明渝的的身體,眼睛,鼻梁,櫻紅的嘴唇,鎖骨……
一點一點,一處一處,好像在欣賞什麼絕世珍寶。
那樣張揚的目光叫明渝感受到了一種珍視,對上一眼便像燙到般挪開目光,低下了頭。
最近一係列的事情發生得太快太急,明父自顧不暇,明母的一門心思全在明淇身上,為了瞞住明奶奶,這幾次回家她都不敢久待。
沒有人注意過她的感受。
她是明淇的姐姐,他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照顧他是應該的。
可不管她把事情做得多好,心理壓力是無法避免的。
明家是小康之家,前幾年買了一套房,沒剩下多少存款。這段時間明淇的醫藥費把剩下一點存款也掏空了。
那天明淇的朋友過來之後,明父塞給她一個黃色的牛皮信封,裡麵是一遝現金。
“拿去給阿淇交醫藥費吧,過段時間我和你媽出去找工作,阿渝你不要擔心……”
後麵明父說了什麼她已經記不清了,她隻記得那一刻心酸澀脹痛。
明父是那麼要強的人,明淇出車禍之前家裡明父本欲把存款要交給廠裡,彌補損失。
出事之後明父再也不提了,甚至收下了這燙手的信封,她不敢想象明父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接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