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市中心一條馬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今天怎麼堵成這個樣子，媽的，這麼下去掙個毛線。”隔壁網約車的大哥探出車窗，一把?拍在喇叭上?，生氣地咒罵眼?前的汽車長龍，絲毫沒有要動的跡象。
“就是啊，我還?趕著去見客戶呢，什麼時?候不堵偏偏這個時?候堵車。估計又是車禍，前麵那個拐彎口早該修了，轉個根本看不見旁邊。”一位穿著黑色職業裝的乾練女士，也隨口抱怨著。
“阿冷，我們會不會遲到？”明渝被暴躁的人群感染也有些焦急，她們和婚慶公司定了下午三點，一起研究之後的婚禮方案。
但是現在已經兩點四十了，即使不堵車趕到婚慶公司所在地也需要四十分鐘。
“沒關?係，她們已經知道了。”夏冷晃晃手機，是婚慶公司得知得知堵車情況，特意發來關?心，讓她們不用急注意安全?。
明渝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前方忽然傳來一片喧嘩，車裡眾人都?下車向前張望著。
“有沒有醫生？有沒有醫生，救救我老?婆，救救我老?婆！”男子腳步踉蹌，身上?的襯衫破破爛爛，染著大片的血跡，絕望又無助地看著周圍。
聽見有人受傷夏冷眉心一皺，立刻下車。
男子失力跌坐在馬路上?：“救救我老?婆，我老?婆受傷了，流了很多血。”
網約車大哥嘴裡嘟囔著：“怎麼不叫救護車？這裡哪有醫生。”
“堵車了，救護車進不來。”
黑色職業裝女士：“我就說一定是那路口，三天兩頭?車禍，市政也不管管，道路規劃一點不合理。”
“我記得車裡有醫藥箱啊？哪去了？”
“我來吧。”夏冷取出車上?的醫藥箱，戴上?藍色醫用手套手套，熟悉的束縛感讓夏冷忍不住握了握手掌。
大概是夏冷的氣質太過沉靜冷然，職業裝女士愣了一瞬：“你是醫生？”
“我是。”
夏冷剛想交代些什麼：“阿渝……”
明渝迅速鎖上?車子，拿起車上?的百歲山：“阿冷我去幫你。”
“好。”
夏冷迅速檢查了男人四肢、腹部以及血壓，一套檢查行雲流水。
聽診器下的心跳平穩有力，血壓正?常，沒有內出血。
“車禍地點在哪？”
男人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你是醫生？快救救救我老?婆，快救救我老?婆。”一雙手緊緊的握住夏冷手臂，力道之大讓夏冷都?忍不住皺眉。
“阿冷是醫生，你彆?緊張，告訴我們車禍地點。”明渝快速上?前安撫驚慌的男子，但是鬆開?後還?是在夏冷的衣服上?留下一個染血的手印。
“我帶你們去。”男人如夢初醒，站起來身體搖晃的一瞬間，被一隻粗壯的臂膀穩穩接住。
“就你這樣子，怎麼去啊？彆?你老?婆沒見到你暈了，我背你。”網約大哥一拉褲腿，在男子麵前蹲下。
受傷男子：“謝謝。”
夏冷：“你的手機呢？先?解鎖，立刻聯係家人。等下手術有家人同意。”
“對，通…通知家裡，密碼是060629。”
往前走了大概五百米，車禍果然發生在職業裝女士說的岔路口。
夏冷快速掃過車禍現場，馬路中央橫著幾輛破損嚴重的小轎車，車身嚴重變形。
最嚴重的一輛幾乎擠成了正?方形，駕駛座上?還?卡著一位女士身上?蔓延著大片血跡。
周圍已經聚了不少自發救援的司機、乘客，除了破損最嚴重的那輛，其他人已經被救出來了。
男子看著麵包車裡的沒什麼反應的女子，忽然情緒激動：“那就是我老?婆，快！”說完頭?一低，暈在了大哥背上?。
“醒醒，醒醒？”
網約大哥瞬間慌了，不是出問題了吧？
“他沒事，隻是暈了。”夏冷檢查，瞳孔沒有放大，“你把?他放下，平躺在路邊。”
有人看見受傷男子回來叫了一聲，無從下手的救援司機們紛紛回頭?。
“你是醫生嗎？我們一直沒感動她，她身上?流了好多血。”救援的司機大哥一抹額頭?上?汗珠，小喘著粗氣。
夏冷點頭?，快速拿出需要的醫療物品：“麻煩你簡單介紹一下車禍情況。”
“左轉的時?候那邊突然衝過來一輛suv，速度太快了，幾輛車撞在一起，他這車是被撞的第一輛。”
“我知道了。”
“阿渝，把?水給?我，你去幫忙統計傷者，讓她們遠離車子，我等下幫她們處理。”
“好。”明渝點點頭?，轉身的一瞬間被夏冷拉住，“注意安全?。”
明渝拍拍夏冷手背，溫婉一笑：“好，彆?擔心。”
頭?部受傷出血，頸椎錯位，身上?多處骨折，腹部腫脹，血壓很低，初步判斷有內出血。
夏冷扶正?女子腦袋，兩瓶礦泉水分彆?固定在兩側，叫了一聲：“幫我按著。”
救援大哥接過了夏冷手裡的礦泉水瓶，小心翼翼地拖著:“唉，唉。”
紗布在上?下兩側分彆?圍繞一圈，成為一個簡單的固定裝置。
“救護車什麼時?候過來？”做完這一切，夏冷檢查女子脈搏，顯然又低了。
“說是還?有兩分鐘就到了。”
“先?去找人疏散交通，你們能把?方向盤撬開?嗎？”女子雖然係了安全?帶，但是車禍衝擊力太大，車子變形卡住了腿部。
“能，能。”救援大哥迅速點頭?，立刻整招呼自己的朋友。
夏冷跟著望過去，發現明渝跑動著，已經開?始疏散車輛等著給?救護車讓路了，夏冷目光溫柔，勾起一個淺淺的微笑。
“來了，來了。”救援大哥很快帶著自己的兄弟，和一係列撬車工具，“你說咋撬，我們就咋撬。”
夏冷：“好，從這裡開?始，撬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傷到她的腿部。”
幾乎是撬開?方向盤的瞬間，夏冷聽到遠遠的救護車聲音。
“夏醫生？”跟車的小醫生看見夏冷一驚，這位不是已經回家繼承家業了嗎？來人是夏冷醫院的實習醫生。
夏冷點點頭?，扶住擔架：“病人受到嚴重撞擊，多處骨折，血壓低，初步判斷有內出血，顱內出血。頭?部我已經做過簡單的固定，現在就通知醫院準備手術室。”
小醫生一聽就為難了：“夏醫生，今天神外有個學術會議，值班的醫生還?在上?手術，現在沒有人能手術，要不把?她送到二院去？”
“還?有空的手術室嗎？”夏冷頓了一瞬，去二院至少需要二十分鐘，傷者的情況根本等不了。
小醫生忙不迭點頭?：“有有。”
“我來開?，通知趙詢，讓她過來上?手術。”夏冷略微回想，今天是趙詢的值班，自己加上?趙詢應該處理。
“好，好好。”
安排好一切以後夏冷眼?光逡巡，明渝小跑著過來，“阿冷我都?和醫生交代好了，他們會把?傷者送到醫院。”
夏冷握著明渝的手，上?下檢查一遍，沒有受傷，快速交代道：“我要去醫院，傷者腦部出血，醫院沒有能開?顱的醫生……”
“你去吧，你去手術。”明渝的眼?睛微微發亮，立刻說道：“我去開?車跟著你們一起走。”
“好，路上?注意安全?。”
救護車關?門的一瞬間，明渝揮手，露出燦爛的笑容：“阿冷，我在手術室外等你。”
第114章 番外二
“喂？是王女士家人嗎？她和丈夫在市中心出了車禍, 王女士傷勢較重，正在送往市一院搶救。麻煩你們立刻過來，我們需要家屬的同意才能進行手術。”
對麵傳來一陣慌亂聲音，緊接著有人語氣慌亂：“啊！你說哪個醫院？”
夏冷：“華海第一一院, 路上注意安全, 記得避開?擁堵路段。”
“我馬上趕過去。”
打完電話, 夏冷手指掀開?傷者眼皮, 手電搖晃, 瞳孔還沒有擴散。
車上的?一起忽然發出尖銳的?報警聲, 小醫生：“夏醫生, 血壓往下掉了！”
“一針腎上腺素。”
救護車速度減慢, 夏冷清楚這是已經?到接診大廳了，立刻解開?手套, 散落的?頭發紮起。
“老?師！”趙詢打開?車門，看見?熟悉的?身影語調升高?, “你真的?來了？我接到同事的?消息說能和老?師一起上手術！還以為是誰的?惡作劇。”
“等會說, 先送傷者進手術室。”夏冷輕輕點頭, 扶住床架長腿一邁，穩穩落地。
趙詢安耐住激動的?心情：“好。”
夏冷：“手術室準備好了嗎？”
“全部準備完畢，隻要家屬簽字就能進行手術了。”
夏冷點頭, 隨後將一個黑色屏幕破碎的?手機遞給小醫生：“路上我已經?和家屬打過電話了, 等下你把人儘快接到手術室，取得手術同意。”
“你把人送過去做檢查, 備皮，我去做準備。”夏冷叮囑完, 隨即向趙詢伸出手：“你的?卡給我。”
夏冷熟練地避開?人流，跑進準備室刷開?大門, 迅速換上手術服，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如她?做了千百遍那樣。
空氣周彌漫著熟悉的?酒精味，肥皂打出泡沫，堅硬的?毛刷刷過手指，水落在手臂上那一刻夏冷眼簾輕垂，醫院的?水還是這麼涼。
這種時?候每一份一秒都是和死神?奪來的?時?間，久違地讓夏冷感受到腎上腺飆升的?刺激感。
夏冷舉起雙手，腳踩下按鈕，手術室的?大門緩緩打開?，台上無影燈大亮，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個清瘦的?人影上。
“夏醫生！”準備室的?護士忍不住驚呼，“你回來啦！”
夏冷點頭示意：“內出血控製的?怎麼樣？”護士驚訝過後，迅速反應過來，幫夏冷穿上手術服。
“抽吸，呦，沒想到我還有機會和夏醫生上同一台手術。”外科的?同事從滿腹血色中抬頭調侃了一句。
“已經?找到出血點了，脾破裂了。”外科醫生有些為難，“家屬來了嗎？這要摘除啊。”
夏冷站在準備位語氣不慌不忙：“已經?和家屬取得聯係了，找跟車的?王醫生，趕不及就電話裡取得同意，王醫生的?電話是157xxxxxxxx。”
“知道了，不愧是夏醫生啊，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說完外科醫生抬頭下巴一指護士，“愣著乾什麼呀？快去打電話呀。”
護士愣神?間，趙詢進了手術室，“老?師，家屬已經?到了。”
護士恍然回神?：“我去簽同意書。”
手術室外，患者家屬衣衫紊亂，連鞋都穿錯了一隻，急切地盯著手術室大門。
護士高?聲道：“王岩家屬？”
“我是，我是，我女兒怎麼樣了？”王岩媽媽要撲上去拉住護士的?手，被跟診小醫生攔住。
“阿姨，彆激動。”
護士：“她?車禍腹部受到撞擊嚴重，多處骨折，但這些都不是問題。眼中的?是她?右側脾破裂，需要儘快摘除。顱內也有出血，等下要進行開?顱手術。”
王岩媽媽的?瞬間哭噎著：“護士，我什麼都不懂，我相信你們，隻要能救我女兒，我做什麼都行。”
*
手術室內，外科醫生用止血夾夾住出血部位，手下有條不紊地修複剩下的?血管。
夏冷盯著儀器上的?數據淡淡發問：“你還需要多久？”
“一個小時?左右，但等我把血管修複差不多你就可?以同步開?始了。”
外科醫生：“不過夏醫生你離開?醫院，快小一年了吧？手生了沒？你們神?外在腦子裡動刀可?不能馬虎。”
“嘿，劉醫生你怎麼說話呢？”趙詢不客氣地回懟，驕傲道：“我老?師可?一直沒放下過手上功夫！”
老?師家那套全景模擬儀器她?饞了好久了，比醫院的?高?級多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上手試試。
夏冷的?情緒沒什麼波動，靜靜分析趙詢帶來的?片子：“可?以完成?手術。”
顱骨幾處骨折，但好在沒有傷到大腦，蛛網膜下出血，出血量還不大，可?以撐到內出血處理完。
“行行行，是我多嘴。”外科醫生結束了修複工作，隻剩下摘脾了。
趙詢哼了一聲：“哼，我看是你因為我老?師打敗你拿了獎吧，劉醫生這件事情都過去小一年了，你怎麼還在念叨？”
外科醫生理虧，看見?門外護士舉起的?手術同意書，立刻轉移話題：“行行彆說了，我認輸。等我摘完脾你們上手術吧，我這邊控製住差不多了。”
“哼，這還差不多。”趙詢開?始給頭皮消毒，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對了老?師，明渝姐到了在門外等著。”
聽見?明渝的?名字，夏冷才從片子中抬頭，眼眸劃過情緒波動：“我知道了。”
“老?師消完毒了。”
開?顱鋸嗡嗡響起，沿著夏冷做的?標記線緩慢切割開?頭骨，露出紅白的?大腦。
夏冷拿起手術刀，刀刃反射著冰冷的?光，“開?始吧”。
與此同時?，虔誠的?祈禱聲在手術室外久未停歇。
四個小時?後，“手術中”的?燈牌熄滅，王岩媽媽第一時?間注意到，顧不得久坐的?酸痛感，她?踉蹌著走到夏冷麵前，急切問道：“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過會轉入icu就能看見?病人，趙詢帶她?去病房外看一眼病人。”夏冷溫和有力的?聲音像一束陽光紮進烏雲，穩定了病人家屬的?焦灼情緒。
王岩媽媽像是泄了一口氣，緩緩滑坐在地上，淚流滿麵，嘴裡念叨著：“謝謝，謝謝醫生，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趙詢連忙上前攙扶：“阿姨彆激動，接下來24小時?很關鍵，一定要保重身體。現在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但是我帶您去icu外看一眼病人。”
“好，好，現在，現在就帶我去。”王岩媽媽掙紮著爬起來，走了沒兩?步，轉身對夏冷鞠了一躬：“謝謝。”
夏冷愣了一秒，隨即眉間舒展，仿佛疲憊全消，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動作間餘光瞥見?不遠處的?一個熟悉身影，夏冷眨眨酸澀眼眸，感受到來人抬手碰了碰她?的?眉心，幫她?整理了耳邊的?發絲。
再聚焦便見?到眼前明渝臉上溫婉的?笑容，她?手裡舉著一個保溫桶：“累了吧，喝一口熱湯墊墊肚子。”
“嗯。”
經?曆了數個小時?的?手術夏冷有些狼狽，麵容疲倦，取回的?私服上甚至還帶著轉運病人時?沾上的?血液，但她?眼中的?光亮就像初見?一般閃耀。
這是衣著光鮮，出入各種商業場合時?的?夏冷所沒有的?，那時?的?夏冷就像是一尊華貴精致玩偶，唯獨缺了那一抹生氣。
而在醫院的?夏冷雖然穿著平平無奇的?手術服，但是在人群中她?像是月亮一樣在群星中閃耀著光芒，明渝出神?地想著。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夏冷摸了摸臉，疑惑抬頭。
“沒有。”明渝莞爾一笑，拿出手帕溫柔地擦拭夏冷嘴角，“隻是覺得阿冷今天很開?心。”
“也不是，這個病人很驚險，出血位置隱蔽，如果再晚一點手術難度就會大幅提升……”夏冷深入淺出地向明渝解釋手術中遇到的?問題，明渝認真傾聽不時?點頭。
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吵鬨聲，夏冷恍然：“我是不是說太多了。”
明渝搖頭：“沒有，我很喜歡聽。”隻要是有關夏冷的?事情她?總能聽入神?。
夏冷頓了一秒隨即輕聲笑道：“病人救回來了，趙詢也進步了很大，我很開?心。”緊接著又喃喃一句：“我很開?心。”
“不說這個了，我送你下去，早點回家休息吧，今天我在醫院留一晚觀察。車開?過來了嗎？”
“開?過來了，我還幫你收拾了一些值班需要的?東西，等下拿給你。”
得知手術後，明渝便詢問了其他醫生，得知手術時?間後，她?便決定回家幫夏冷取些東西。事實?證明這個決定很正確。
車外，明渝伸手把厚外套披在夏冷身上：“把衣服穿上，晚上冷了不要著涼。”
夏冷軟著語氣催促明渝：“好了，知道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跟著熬了這麼久。”
明渝無奈笑笑：“那我走了？”
“等一下。”夏冷忽然探身，伸手扶住明渝側臉留下一個溫涼的?吻，“現在好了，回去吧。”
兩?人依依不舍了一會後，明渝開?口：“有什麼需要的?給我打電話。”
夏冷笑著揮手道彆：“知道了，快走吧。”
後視鏡裡的?身影越來越小，明渝連連揮手的?幅度都幾乎要看不清，但是風衣下那一抹白色卻在黑暗裡顯得格外清晰。
第115章 番外三
“謝謝, 謝謝夏醫生。”王岩母親憔悴的臉龐上終於多了一絲欣喜，看向病房中已?經清醒的王岩後怕。
“要不是夏醫生，這一回真的……”說到此已經是喉嚨哽咽無法出聲。
“這是我應該做的。”夏冷聲音清淺，仔細檢查完病人的各項指征, “病人恢複良好, 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回家休養了。”
王岩笑著拉過母親的手：“我就說沒事情了, 媽, 你彆擔心了, 我想……”
“動了這麼大的手術哪能沒事！”王母瞪了女兒一眼, 語氣裡是她自己都意識不到的寵愛：“最多幫你擦擦身子, 洗澡想都不要想。”
“哎呀, 媽，我覺得我都要餿了。”王岩嫌棄地翕動鼻子, 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夏冷：“夏醫生，幫我勸勸我媽。”
寫完最後一筆記錄, 夏冷慢慢收起筆：“傷口不能沾水, 其他地方小心點?沒事。”
手術過後這半個月夏冷如同“銷假上班”, 盯著王岩這一位的病人，慢慢也會在忙不過來時?幫忙做兩台手術。
一切那麼順其自然，又理所應當?, 夏冷回歸成為?了夏醫生。
“哎, 老師，今天你怎麼下班那麼早？”趙詢完成作業後, 急急忙忙來找便見著夏冷換上私服準備下班了。
夏冷收起作業，頓了片刻後答非所問：“中午的甜品在哪買的？”
科室裡有人過生日, 便買了許多甜品，夏冷把自己的讓給了一位小朋友, 但看著許多女孩子都很喜歡。
“就在後門呀，大門向右轉第一個路口。”趙詢說完意識到什麼，滿臉八卦：“我記得老師你不喜歡吃甜品，是買給師母的嗎？”
夏冷看她一眼，腳步加快留她一個背影：“明?天的作業已?經發你郵箱了，記得查收。”
“嘖嘖嘖，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徒弟呀！”趙詢見怪不怪，電視台的下班時?間早些，明?渝便常來接夏冷一塊回家。
天氣好時?兩人還?會牽手壓馬路，都被院裡的人撞見好幾次了，都發在微信群裡，不過這點?小事就不用和?她老師說了。
*
醫院外，落日餘暉給整條街道披上一層金色，明?渝站在樹下，等夏冷下班。
病人、家屬來來往往，臉上帶著焦急或絕望，偶爾還?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明?渝虛虛地望著，奶奶溫和?的背影浮現在眼前，曾經她也數次攙扶奶奶走過這道門，手背上好像還?殘留著餘溫。
“怎麼不在車裡等我？”夏冷牽起明?渝的手，輕輕捏了一下，隨後無比熟練地十?指相扣，塞進?自己的口袋。
看著明?渝呆呆地看向她的口袋，夏冷伸手揉了揉她的耳垂，輕笑道：“在想什麼？”
原來不是幻覺。
明?渝回神，柔軟的目光落在夏冷乾淨臉龐，輕輕搖頭表示沒事，臉頰輕紅：“想你了。”
“這樣啊。”夏冷眼睛亮亮的，將?人擁在懷裡，緊緊的。
“我也想你了，這一天好長。”
“還?，在醫院呢。”明?渝輕推夏冷肩膀，“會被人看到。”
夏冷打趣道：“看到不好嗎？都知道了省得我一個個通知。”
剛開始回去上班的時?候，明?渝是在辦公室外等著的。
但總是有意無意遇上些“熟人”，端著一臉好奇又故作不知問道：“明?渝你怎麼來了？是來看夏醫生的嗎？”
也不等回答，便是一聲大吼：“夏醫生，你女朋友來接你了。”
一雙雙亮眼“蹭的”冒出來，集中在明?渝身上的，明?晃晃地寫著“原來你們真?的是一對，讓我好好看看。”
明?渝臉皮薄，覺得自己臉皮都要燒紅了，那麼來一次以後便隻在門外等夏冷了。
“不過她們說的不對，我已?經糾正過她們了。”
明?渝不知道這沒頭沒尾的一句是什麼意思，“什麼不對？”
“女朋友，女朋友不對。”夏冷舉起牽住的右手晃了晃，無名指處折射出清透的光亮，“是老婆。”
“阿冷…你…”明?渝嗔了她一眼，兩頰飛紅，甩開夏冷的手往前。
夏冷立刻追上去，止住唇邊的弧度，立刻順毛，明?渝掙了兩次沒掙開，便由著夏冷牽住。
“走這邊。”夏冷帶明?渝走到岔路的另一邊。
“趙詢說這家店的甜品很好吃，我們嘗嘗。”
“想吃什麼口味的？”
“芋泥吧？阿冷呢，想要哪一塊？”
“我不用了，我和?你吃一塊就行?了。”
“好，那……”
兩人結賬回家，夏冷左手拎著蛋糕，右手牽住明?渝，緩緩走在街道。
時?不時?交流一句今天的工作見聞，聊聊家裡的寵物，仿佛大街上最尋常不過的一對愛人。
而?這樣的日子她們還?會過很多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