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對方的話很多,葉祁卻沒有打斷對方,而葉老大一番話說下來,自覺情深意重,完全戳中葉祁的心思,但是抬眼卻對上一雙極度冷靜的眼。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這樣的發展,是他沒有想到的,畢竟套路他用過的太多太熟練了,次次都有效,這一回突然中斷,就有些接受不了。
他恍然間想起,之前聽說過的那個離魂症。
他要看向葉祁,神色並沒有因為他的這一番話,而有絲毫的動容,從頭到尾,都是那份鎮定到冷峻的模樣,容顏也恢複了青春,一切都一如當年。
看葉老大說完了,葉祁這才開口:“既然說完了,那就回去吧,已經說好的事情,沒有更改的必要。”他原本還想著,這人到底過來要說些什麼呢,沒想到,還是熟悉的味道。
在被控製的這麼多年裡,他每每都被這樣的話語,給激的完全順著對方的意思。
其實說實在的,在前世,他其實對於葉老大的這些心機倒也沒有一直耿耿於懷,畢竟人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時候相處的也不錯。而且不隻是葉老大變了,他自己包括奚然也跟著一起變了。
他那時候,更多的是對將來的惆悵和迷茫。
畢竟每天都仿佛是重複的日子,乾著重活,沒有停歇,這些偶爾的鬥嘴其實也不重要。
隻是等到後來,知道的劇情越來越多,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家人走向滅亡,情緒才越來越激蕩的。這一會兒,葉祁也沒有因為葉老大的這些小動作,就勃然大怒,葉老大的未來該如何,在他心中早已有了決斷。
所以他隻這麼簡簡單單的說了這一句,似乎這說的並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
葉老大卻是有些忍不住了,他不喜歡這樣。
在往日裡,他說著紮心的話,雖然葉祁向來沉默寡言,但是他心裡清楚,他的那些話,刀刀都紮在對方的心口上,對方在難受痛苦,所以他也就高興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說了這麼多,就仿佛是自己唱了一場獨角戲,彆人壓根都不在乎。
可是不應該這樣的。
不管是在意,還是其他什麼情緒,他都希望能夠看到彆人的反應。
而葉祁,就像是完全不在意他了,無論他做些什麼,在對方的眼裡,就好像小孩子玩鬨一般,沒什麼意思。
他冷不丁地問道:“父親是覺得,搬離了這裡,就永遠見不到我們,也就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葉祁有些被他逗笑了,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怎麼可能。
隻是有些事情,他甚至不用他刻意針對,而葉老大說不定到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了那一步的。
看著對方激動的情緒,葉祁倒是覺得葉老大似乎真實了許多,不像是以往,看著他們就像是在看一個可以被隨便控製的玩偶,全世界都是蠢人,就連思想,也都可以隨他引導掌控,達到他想要的方向。
他說道:“自然不會是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你這不就是未來五年都不能參加科舉。”
都這樣了,明擺著就是有事發生啊。
葉老大一哽,終於想起自己這一趟是來請求人家的原諒,而不是見縫插針非要刺對方一下,讓彆人不好受。更何況,他沒見葉祁有多不好受,倒是他自己,這會兒心裡氣的要死。
說了那麼多,完全不管用。
趙錦繡看葉老大吃癟,頓時就急了,彆提她本身就喜歡葉老大,這會兒剛聽到對方的一番深情告白,心裡恨不得把什麼都給對方了。她急急的開口道:“你們要多少銀子都可以,我知道,你們就是嫌銀子太少,想要坐地起價罷了。”
“我也不跟你們計較這些,你們直接開個價就行了。”
上一次,葉老二鋪子那回事情,雖然葉祁和奚然沒有答應幫忙,但是趙錦繡隻覺得那是因為出價太低了。
葉小清就出了兩個方子,就想讓人家幫忙解決有人打燒烤鋪子的主意。
那可不就是出的太少了。
趙錦繡反正是看不上眼的。
她有些煩躁葉老大父母的貪得無厭,但他還是說道:“十萬兩,二十萬兩,都隨便你們。”
這些因子對於她來說也不是小數目,但是趙錦繡還當真能拿得出來。
她如今已經成親,作為老太太最寵愛的孫女,她的嫁妝自然是無比豐厚的,且不提她爹暗地裡還給的各種私房錢,老太太的私房也給了她很多,所以她當真還是有錢的。
再者說,她還可以向老太太要,她現在天天和沒成親之前也一樣,經常性的都要往趙家跑。
葉祁不想跟她來回的拉扯這些話,隻看向葉老大:“我們之間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也不想知道你還在想些什麼,不過科考這件事你就彆想了,五年之內,你不能科舉,走之前我會跟縣令說清楚的。”
葉老大在這裡長大的,他如果要參加科舉,隻能是在當地,也就是他們這個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