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笑和。
沈嫻從容道:“蘇大人是我朝大學士,兩袖清風,是文臣中的清流表率。聽大人這麼說的話,我就覺得好笑了。中用的人就一定要會飲酒嗎?如若是此次和談,能喝酒完事,那我靜嫻一定奉陪到底、一醉方休啊,是不是隻要喝得高興了,什麼條件都免了?”
對麵的朝臣譏諷1;148471591054062道:“公主真是伶牙俐齒、巧舌如簧啊。隻是兩國政事,應該還用不著一個女人來插手吧。”
沈嫻勾唇笑笑,道:“何時談到兩國政事了?皇上不是說了麼,今晚不談政事。”
“方才說到兩國和談,不是政事又是什麼?”
沈嫻道:“大人先提及君臣,我也隻是由君臣延伸而談。不過幾句閒話,大人非要這麼當真嗎?”
皇帝及時朗聲笑道:“靜嫻公主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即使與我夜梁朝臣,亦能有條有理地侃侃而談。不會飲酒,確不是什麼醜事,倒是靜嫻公主的胸襟氣度,讓朕大開眼界。”
隻可惜身為前朝公主,又是女子。若是換做男兒,也不一定能有她這樣的從容和坦然。
沈嫻禮道:“讓陛下見笑了,陛下不怪罪我莽撞才是心胸如海,能納百川。”
皇帝道:“來人,給使臣上茶。”
隨後蘇折以茶代酒,宴會上大家倒也客客氣氣。
到酒足飯飽之際,時辰已不早,便先行離開。後不多時,大臣們也相繼散了。
出得大殿時,外麵清風拂來,頓時讓沈嫻清醒了不少。這山上,比山下冷了不少。
殿中燈火嫣然,殿外卻是夜色空寂渺渺,頗有些冷清安靜。
蘇折道:“我送你回住處去。”
“你住哪裡,離得遠嗎?”沈嫻有些熏熏然地問。
夜梁的鳳梨酒,真的是很好喝啊。
“不遠。”
習慣果然是件很可怕的事。
從京城到這裡一路走來,每日與蘇折朝夕相處,現在和他分開,各自在一處,她竟覺得很不能適應。
到了行宮,她不能還和在玄城時一樣,更加不能像在夜梁軍營裡那樣兩人共處一室。
走到岔路口,沈嫻的住處在這邊,蘇折的住處在另一邊,總得分開,各走各的。
沈嫻讓兩名宮裡先回彆苑去準備,她自己和蘇折在岔路口的廊下站了一會兒。
沈嫻借著酒勁先開口問:“你的住處,有沒有宮人服侍你?”
蘇折低低看著她,嘴角依稀帶笑,“不知道太監算不算?”
沈嫻抿著唇道:“今晚有些醉了,你當我什麼都沒問。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睡。”
她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看見蘇折依然站在原地。
她道:“蘇折,往後儘量少勉強自己,不喜歡的事就直接拒絕。我知道有些時候身不由己,我隻是想你儘量。”
蘇折道:“被人護著的感覺也很不錯。”
沈嫻瞥道:“你很得意哦?”
“尤其是在聽你扯出一番冠冕堂皇的言辭時,我當然得意。”他低低笑了兩聲,“還愛臣如此,臣真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