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還來不及踩進去,身體就先一步朝門框裡倒了進去。
蘇折終究比她快了一步,在她倒下去之前,從後麵撈了她的腰身,將她摟了回來。
他跨過門口,徑直把沈嫻抱了進去。
沈嫻雙腳一沾地,就把他推開。
蘇折懷裡空空的,卻始終沒再碰她,道:“你好生休息,等明早,就忘了吧。”
沈嫻撐著桌角,發絲絲絲縷縷地從側臉垂下來,依稀擋住了她的表情。
她問:“等明早就忘了,你要我忘了什麼?”
“忘記你想要忘記的一切。”
蘇折抬腳走到門邊,剛要出去,沈嫻在身後悶聲道:“蘇折,我都問出口了,你為什麼還不解釋?”
蘇折在門邊定住了腳步。
她深吸一口氣,壓抑道:“都被我猜對了是嗎?隻要你肯解釋一句,隻要一句就好,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我不信真相,我就信你。”
沈嫻抬了抬頭,萬般複雜晦澀地看著蘇折的背影,道:“蘇折,你告訴我!”
蘇折手握著門扉,而後輕輕關上房門,輕歎一聲道:“你是幾時發現的,是看見死老鼠的那日嗎?”
沈嫻扯了扯嘴角,涼笑道:“你是沒看見,那日水上的死老鼠不計其數,腐爛在水裡,臟水直接被城裡的百姓飲用,想想都想吐。”
她順著桌腳緩緩滑坐在地上,頭微仰,靠著桌柱子,對著蘇折的背影又道:
“打撈那些死老鼠的時候,賀悠說我怕老鼠,讓我回避。我就覺得奇怪,我害怕老鼠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賀悠說,在雲城的時候有一天晚上他看見你正好在捉老鼠,是你告訴他的。可我不曾被老鼠吵到過,也不曾害怕到要你去幫我捉老鼠。”
蘇折低聲細語道:“原來是這樣,我千算萬算,還是放漏了賀悠。當時便知道,他有可能是個麻煩。”
他也知道沈嫻聰明,隻要賀悠說錯了一句話,就能引起她的懷疑。
“你有想過殺了他嗎?”
蘇折回答道:“沒想過,不然你會比現在更加恨我吧。”
“你能1;148471591054062不能看著我回答,雲城裡的老鼠,和荊城外的死老鼠,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蘇折轉回身來看她時,見她眼神灼亮,定定地看著自己。
他說,“你覺得呢?”
沈嫻覺得精疲力竭,“你知不知道,我多想聽你說沒有。”
“可那樣,也不一定能騙得過你自己。”
沈嫻捧著額頭,“是,關於你的事,我總是太敏感。
我很難不把這兩件事聯係起來,剛入荊城時,你便挑了一個有井的院子。
那是因為你一開始就知道,襄河裡的水吃不得。一開始你明明知道,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和我一起找藥,讓我自己去發現水源有問題。
儀仗隊的的所有人都病死了,這真的是巧合嗎?
甚至於在最開始的時候,知道荊城染上了瘟疫,你也篤定我一定會去的吧。
你把每一件事都精打細算好了,所有人都可以被你算在其中,也包括我。”
她紅著眼,嗤笑,眼裡溢滿了水光,“蘇折,你真是把我逗得團團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