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是陰淡的,眼前是耀眼的,襯得他的臉色微微蒼白。
柳千鶴的話卡在了喉嚨裡,忘了要罵什麼。
方才他的話,秦如涼是字字聽在耳裡。
按照柳千鶴的話不難推斷,如若當初柳眉嫵中的毒,是柳千鶴給她的,那當初給柳眉嫵下毒的那個黑衣人就是柳千鶴無疑了。
夜闖皇宮行刺、大街上對秦如涼狠下殺手,也全都是柳千鶴乾的。
而那天晚上,柳眉嫵根本不是被黑衣人挾持,而是她和柳千鶴聯合起來演的一出苦肉計。
一來順利放跑了柳千鶴,二來柳眉嫵中毒也博得了秦如涼的同情。
這麼久以來,秦如涼從沒懷疑過。
鎖千喉的毒,根本不是紫河車做藥引就能夠解開的。原來一開始柳眉嫵手上就有解藥。
可她偏偏還要做出一副中毒的樣子,讓秦如涼苦心竭慮地為她找解藥。
她大概不能體會,秦如涼心裡著急得發狂的感覺。
那藥方裡做為藥引的東西,偏偏是紫河車。
為什麼?
因為那個時候沈嫻已經身懷六甲,她肚子裡就有一副現成的!
柳眉嫵的真正目的不是要他給她找解藥,而是要他去對沈嫻肚子裡的孩子下手。
她可以什麼都不用做,隻躺在床上裝作奄奄一息的樣子,就能讓他差點成為殺死那個孩子的凶手!讓他差點害沈嫻有性命之危,往後永遠都無法彌補!
那時他是真的很愛柳眉嫵,舍不得她受一點傷害。他寧願去害什麼錯都沒有的沈嫻。
為了可以救她,多麼沉重的代價他都可以背負。
可是這些線索到如今全部連成一線,真真讓秦如涼措手不及。
原來他努力做的一切,都隻不過是被人主導的一場精心策劃和笑話。
他一直以為柳眉嫵善解人意、楚楚可憐,她沒有心計和城府。
他今天才知道,其實不是這樣。
沈嫻收好瓷瓶,若無其事地從秦如涼身邊走過,隻頓了頓腳,道:“方才的話你都聽清楚了?”
不等秦如涼回答,柳千鶴便一口咬定道:“你不要聽這個賤女人瞎說!她隻是為了陷害給千雪!”
秦如涼萬分平靜地看著柳千鶴,眼神裡冰寒三尺,“我沒聽到她有說什麼,反而都是聽你說的。”
“方才我也是被她逼迫的!你也親眼看見了,是她要毒害我!”
秦如涼麵無表情道:“不說她是為了試藥,光說她要毒害你你就把什麼都招了,是我太高看你了。今日你不死,來日押你回京以後,我也定親自把你行刑處死。”
“秦如涼,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秦如涼轉身即走,道:“對,我就是狼心狗肺。你早就該死了。”
沈嫻回到院裡,正逢蘇折也在。蘇折道:“收拾一下,近兩日打算啟程了。”
沈嫻道:“沒什麼可收拾的,明日就能走。”
後來秦如涼回來了。三人在院子裡一度顯得氣氛凝滯。
秦如涼看向蘇折,終於道:“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想和她單獨說兩句。”
蘇折彼時坐在廊上,悠悠道:“原來是嫌我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