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卦便裝腔作勢地幫她算了起來,還時不時揚聲忽悠幾句。隻不過兩人在熱鬨喧嘩之下,低頭交語的聲音卻無人能聽得見。
劉一卦問:“你想怎麼轉。”
“你比我混得久,人際也廣,我想買東西,箱子裡的錢你看著辦。”
劉一卦看著沈嫻的手相,許久沒說話。
沈嫻又道:“我知道你不想蹚渾水,我就隻請你幫忙辦這一件事,錢有多餘的,剩下的都歸你。”
劉一卦看了看她,道:“我雖隻是個算命先生,但也是很講義氣的,你小瞧我不成?”說著就笑了笑,又道,“你信不信我真的會看手相?”
沈嫻亦笑了笑,“我信,那你給看看,我將來的運勢如何?”
劉一卦低低而篤定道:“凰不遜於鳳,亦可翱於九天之上。”
沈嫻道:“那你是押我這頭兒?”
劉一卦問:“你想買什麼?”
“想買人命。”沈嫻一邊雲淡風輕地說著,一邊就著桌上紙筆,寫下一行時間和地點。
“那我去幫你問問看,有沒有想接這生意的賣家。”
“要厲害一點的才行,畢竟對方也不是吃素的,做得乾淨一點。最遲今晚之前給我消息。”
劉一卦東拉西扯不知在說些什麼東西,這卦才算到一半,兩炷香的時間一過,秦如涼和玉硯才匆匆趕來。
玉硯一拉住沈嫻便開始抹眼淚,道:“夫人跑哪兒去了,奴婢以為夫人走丟了,嚇死奴婢了!夫人這是在乾什麼?”
沈嫻道:“算命。”
劉一卦道:“看夫人麵相,近來恐不宜出門,怕招來血光之災啊。”
玉硯瞪他一眼,道:“江湖術士,滿嘴胡說八道。”
後來沈嫻才與秦如涼和玉硯一同離開,船上已無什麼好逛的,便打道回府。
他們一到家門,這頭便有探子把沈嫻今日出府的消息傳遞到了宮裡。
皇帝冷笑兩聲,道:“她還去算命?命由人定不由天,她恐怕也隻能是這個樣子了。”
到了大理寺,賀放一一清點從蘇折家中抄來的物什。雖然早有準備,可結果還是令他感到失望。
管家和幾個家仆一進大理寺就直接被拖到了刑訊室動刑。
此刻刑訊室裡傳來一陣陣淒厲的慘叫。
管家一把年紀了,難以忍受酷刑,幾度昏死過去。可對於賀放所詢問之事,家仆都一概不知,也一概不認。
一時濃濃的血腥味從刑訊室裡飄了出來。
賀放閒適地從刑訊室裡走出來,來到蘇折的牢門前。
關押蘇折的是一間單獨的牢房,牢房外麵還有一定的空間,擺放著一張長桌,方便審官坐下來審問案情。
賀放撩了撩官袍,就在桌邊坐下。
此刻蘇折在牢中席地而坐,神色清淡。他乾淨整潔的形容,與這昏暗的牢房格格不入。讓賀放一見了,就忍不住想撕碎他麵上的這層淡然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