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嫻臉上的笑意霎時癱了去。
賀悠環視了一下房間,又自言自語道:“咦,新房裡的東西都撤了麼,那合巹酒呢,可彆給彆人胡亂喝了去,是要出事的。”
沈嫻眯著眼直勾勾地盯著賀悠,“賀悠,你這話,什麼意思?”
賀悠對上沈嫻的視線,愣了愣,然後故作鎮定地拂了拂衣角,轉頭就往外走,道:“哦,對了,我突然間想了起來,我還有點公事沒處理完。”
沈嫻在屋子裡大聲道:“玉硯!你藏的刀呢,拿出來給我砍了這廝!”
敢情那合巹酒裡的藥,不是媒婆放的,而是這賀悠放的!他果然不是一般的欠揍!
媒婆一般遇到這種事,是不敢善作主張的,總要問過新婚當事人的意思,才決定要不要往酒裡摻藥。
原來成親之前媒婆著人布置婚房的時候,就特意問過了賀悠。這合巹酒裡到底要不要加點兒其他的東西。
賀悠一想,反正又不是他喝,便道:“索性就加上吧。”
能在這新婚之夜,坑上蘇折和沈嫻一把,也是頗有成就感的。
一上午,院裡鬨騰得雞飛狗跳。值守這宅院的侍衛,隻想可能是靜嫻公主又發瘋了。
到了用午飯的時候,午飯都擺到了房裡來。沒有外人在,沈嫻就揪著賀悠的耳朵義正言辭地教育他:“好的不學,非得跟蘇折學他那腹黑?”
賀悠痛得唏噓:“我這不是為了你們好麼。”
沈嫻道:“你說我要不要把你給他下藥的事告訴給他,看看他怎麼治你。”
賀悠回嘴道:“大學士一定會說下得甚好,畢竟受益人不是彆個,就是他自己……啊,疼疼疼。”
吃過午飯以後,賀悠才收起玩笑,道:“南境霍將軍於半月前發兵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消息就會傳到京城來。”
沈嫻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之前信上她有提到年後開春發兵,眼下也到了萬事俱備、時機成熟的時候了。
有了回京之前蘇折帶著沈嫻奔走布署、聯絡前朝舊部做基礎,相信等京城收到消息時,約莫南境大軍已經橫掃下半個大楚。
到三月陽春的時候,大楚陷入荒蕪動亂的一年才全麵拉開了帷幕。
很多地方的百姓沒有春耕、沒有糧種,意味著到了夏秋交替之際,沒有莊稼收成,饑荒還會持續一整年。
各地方的暴亂相繼發生,雖有朝廷的強力鎮壓,可南境一旦有大規模的軍隊反叛,則會一呼百應。
賀悠又道:“且等兩日,我會儘快安排,到時候大學士帶你離京出城,去與大軍會合。”
沈嫻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