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嫻怔愣,隨著蘇折說的每一句話,手指便緊緊纏繞在她指上,與她十指緊扣。
蘇折說:“既然得來如此不易,有何理由不加珍惜。眼下走到了這一步,也不在乎再多這麼點阻礙和困難。隻要你不鬆開我的手便好。”
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鉗進她的心上,讓她感覺到一股從涼潤到溫暖火熱的柔軟,似流淌進了她的骨血裡。
頭頂傳來大內高手匆匆而過、四處搜尋的腳步聲,沈嫻突然間真的感覺,隻要她握緊蘇折牽著她的手,便沒什麼比這更緊迫的事了。
蘇折打開最後一道暗門,他們已經到達了船隻的最底部。就著昏暗的光線,船隻還不是很穩固,因而下方蕩出一片滾滾波濤。
上麵遊人的慌亂叫聲仍此起彼伏,整個船上亂成一團。
蘇折看了看沈嫻,道:“跳嗎?”
沈嫻緊了緊他的手,點頭。
當那些大內高手一間間房地搜尋的時候,暗門下兩人已攜手跳進了下麵的滾滾波濤裡。
還剩下樓上最後一間房,大內高手一腳踢開了房門,進去一看,室內空無一人。隻不過屏風上掛著一件黑衣,上麵一股血氣。
為首的抓住那黑衣,眼神銳利,道:“他們一定還在這船上,再給我仔細搜!給我看著點水上,如有人敢跳下河逃走,殺無赦!”
這船就處在河中央,河水能容納這樣的大船,水勢必是很深的,貿然跳下去很有兩分凶險。
從他們上船到現在,應該還沒有一個人有膽量跳下河去。甲板前後,都有大內高手守著,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隻是兩人從暗門直接跳下船隻正下方的河水中去,這些大內高手根本發現不了。
這夜裡翻滾的河水,在這春深時節,還透著入骨的冰涼。沈嫻來不及吸口涼氣,就整個人被河水淹沒。
她和蘇折交握的手始終沒有放開。
在水裡沉浮了一陣,兩人才遊到船舷下方的邊緣處,勘勘冒出頭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沈嫻抬頭望向對岸,距離岸邊還有許長的距離。
她要和蘇折悄無聲息地遊到那對岸去,中途不能在水麵冒出頭,否則就有被發現的危險。
蘇折遞給她一根竹節,涼薄的手指捋了捋她鬢邊的濕發,輕聲道:“準備好了嗎?”
沈嫻把竹節含在嘴裡,緩緩沉到了水下去。蘇折亦是如此。
兩人在水波蕩漾中,一點一點朝對岸靠近。
船上的燈火灑落在水麵上,漾開破碎熹微的光澤。
隻是還不等順利遊到岸邊,那對岸便有大隊大隊的官兵湧來,把兩岸圍了起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沈嫻和蘇折怎能輕易上岸。
兩人便遊到楊柳枝條伸入水中的地方掩藏起來。隻在水麵上露出一小截竹節呼吸空氣,在柳枝的混淆下極難被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