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武將終於得以窺見其陣容,確實如出水芙蓉般,脆弱嬌嫩,惹人憐愛。
便有武將調笑道:“想要勾引大將軍,蒙著麵紗像什麼話,總得要以真麵目示人才行,才能讓大將軍看看瞧不瞧得上你。”
此話一出,滿堂皆笑,無不覺得此舞姬不自量力。
那舞姬自覺受辱,輕咬著唇角,眼裡盈淚,卻不讓自己哭出來,自有一番美態,如梨花帶雨一般。
秦如涼手裡拿著酒杯,終於抬眼看向她。
秦如涼動作停頓,許久沒飲手裡的那杯酒。
舞姬的眼淚也終於奪眶而出,無語凝噎。
僵持片刻,堂上諸位武將漸漸意識到了不對,看樣子好似大將軍與這舞姬相識似的。
於是那哄笑聲也就安靜了下來。
今日過生辰的那武將見狀,大方道:“這舞姬也是初初彆人轉手送給末將的,大將軍若是喜歡,帶走便是。”
後秦如涼抬了抬手,收回視線,獨自飲下手裡那杯酒。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是陌生而疏遠的。
秦如涼放下酒杯,才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況且,我不喜,府上也不養舞姬。”
舞姬淚如雨下,身子顫顫,道:“將軍……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眉嫵啊……”
在座武將麵麵相覷。
也難怪他們不知道這樣一號人。
一來當初大將軍秦如涼獨寵小妾時,卻甚少有人知道這小妾姓甚名誰;二來在場諸位都是後來新晉的武將,並不知道京中那些曾經的風花雪月。
眼前這個舞姬,不是彆人,正正就是當年秦如涼身邊的小妾,柳眉嫵。自從賀放出事以後,賀放家中被抄,她也就輾轉流落在到彆人手上。
隻沒想到,一朝風雨一朝雪,物是人非之後,竟還有再相見的這一天。
隻可惜,秦如涼早已心無波瀾。
聽舞姬這樣一說,這下在座武將更奇怪了,便問:“大將軍可識得她?”
秦如涼淡淡道:“不識。”
柳眉嫵顫顫往後退了兩步。
那過生辰的武將便沉吟道:“原先她叫含雪,今日聽得‘眉嫵’二字,倒覺得好似更適合她,往後就叫眉嫵吧。”
其他武將喝得醉醺醺的,對眉嫵招手道:“你過來,大將軍不喜你,我們可稀罕你。你再跳一段舞來看看。”
區區一個舞姬罷了,不過是豢養的一個玩物,沒人會把她當回事。
就連宴請做東的武將也呼喝道:“去,陪將軍們玩個高興。”
眉嫵被拉到那些武將們座間,不得不陪他們喝酒。往昔,為了能讓自己很好地活下去,侍弄人的那一套她學得極好。
隻是而今有秦如涼在場,內心裡僅剩的那點羞恥心在作怪,使得眉嫵一直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