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嫻一連兩日沒上朝,睡了醒,醒了睡,下午的時候蘇折不在太和宮,她便教蘇羨讀書習字。
到第二天,沈嫻讓蘇折進宮來。
彼時她一身皇袍,正襟斂坐,發髻上依然彆著那支白玉簪,與蘇折對弈。
她不再像之前夜裡那般哭得那樣無助,眉眼間和蘇折一樣,同是淡然中有些寂寥。
沈嫻問他:“舍下與被舍下,哪個更讓人難過些?”
蘇折道:“約摸被舍下,會更孤獨一些。可那孤獨滋味,以前早就嘗過了,於我來說沒有什麼。”
沈嫻紅著眼嗤笑,手裡死死握緊了那枚棋子,道:“是麼,你真狡猾。”
第三天沈嫻上了早朝,回了夜梁使臣的話,大楚同意和親,但十萬兩白銀增至二十萬兩,糧食仍是十萬石,不是以借的名義,而是以和親之禮的名義。
百官不淡定了,沈嫻提出這樣的條件,肯定得談崩啊。銀子翻了一倍不說,往後還不用還,這跟搶有什麼區彆?更關鍵是以和親之禮的名義,不就等於是給六皇子貼嫁妝麼,六皇子好歹也是一國皇子,如此是不是太打夜梁的臉了?
沈嫻掃視眾臣,淡淡道:“這是朕的底線。”
百官幾乎都不抱希望了,夜梁皇一定會拒絕。
這些老臣慫恿蘇折去勸說沈嫻,既然如此,沈嫻也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態度,大家不妨都相互逼一逼。
誠然,夜梁皇收到消息後著實憤怒,大楚女皇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
倒是六皇子,有些詫異,後又饒有興味道:“父皇,大楚女皇這是在逼父皇打消和親的念頭呢,父皇若真生氣,才是著了她的道兒了。”
夜梁皇道:“此話怎講?”
六皇子一副純良無害的口吻道:“她和那蘇折,生死與共,兩人情深義重,那女人我知道,大抵除了蘇折,不會想要接納任何人。這會兒我們提出和親,觸了她的逆鱗,想必大楚的境況加上朝中大臣的施壓,讓她不得不答應,她提出這樣的條件,是意在讓我們退步。”
夜梁皇深覺有道理。
六皇子道:“女皇就是女皇,更何況還是如此一個感情真摯的女人。”
在那個位置上,如若談感情,就注定會輸掉一大截。她會看不明白嗎?她必然是明白的。
六皇子翹著二郎腿,悠然自在地看著門外高闊的天,他想,那個女人一旦愛上了某個男人,就會全身心地投入付出,他不得不承認,能被那女人愛上的男人,在某種程度上是幸福的。現在那個男人是蘇折,將來會是誰呢?
六皇子很是期待。
如若能得到那個女人的心,還怕得不到大楚嗎?
夜梁皇還在糾結,六皇子道:“父皇,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二十萬兩白銀和十萬石糧食,難道還不抵大楚那錦繡山河嗎?”
他眯了眯那雙黑亮的眼,流露出深藏的野心來,又道:“不管她提什麼要求,這一次我一定要進大楚。我不僅要在大楚紮穩腳跟,我還要把蘇折從她身邊剔除,留著他將來也是我夜梁的禍患。”
六皇子十分清醒,隻要一踏上大楚的土地,他最強勁的對手就是那蘇折。他不僅要從她身邊剔除他,他還要讓他身敗名裂,往後再也無法在大楚的朝堂上立足。
ps:我是寫的大楚吧,沒錯吧?感覺都精神錯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