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悠看著賀相,笑悠悠道:“這就得看老叔伯們怎麼做了,是想保許老叔的命,還是想保他們的立場。這事兒你就彆操心了,老叔們總歸是要退出朝堂的,你不是說了麼,往後天下還是年輕人的天下。”
賀悠說完,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就往屋外走,兀自道:“出了一身汗,我得洗洗再吃晚飯。”
賀相看著那年輕的背影,陷入沉吟。
女君真要不顧禮法、不顧倫常地與帝師在一起,這事賀相原也是不同意的。賀悠的話說得有幾分道理,立場不同而已,大家都沒有錯。
但是如今女君還沒有不顧後果執意把帝師納進後宮,老臣們就先坐不住對帝師下手,他們確實已經不在理。要想保住禦史大人的命,這幫朝臣的氣勢就會矮下一大截,立場就會站不穩;可真要丟了禦史大人的命,君臣關係也不會緩和。
沈嫻首先就查那盒茶的端倪,新茶綠油芳香,光憑視覺嗅覺確實難以發現這茶有問題,茶水泡開以後除了茶香茶色,也難以分辨其他。
即使拿銀針試下去,也沒有變顏色。
許慰在大理寺始終一口咬定,他隻是送了一盒新茶,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
隨後太醫逮來一隻老鼠,把茶水灌進了老鼠肚子裡,不出片刻,老鼠就抽搐著亡了。
大理寺的審堂上,沈嫻親自坐鎮,讓許慰親眼看著太醫泡茶,親眼看著老鼠被灌茶以後死去的。
沈嫻幽幽地問:“事到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何可說的!”
“老臣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求皇上明鑒!”
沈嫻道:“你不知道不要緊,總有人知道這盒茶葉究竟是怎麼來的。”許慰臉色一變,緊接著就聽沈嫻令道,“把人帶上來!”
許慰回頭一看,就見自己的妻子帶著兩個不足十歲的小孫子進了大理寺的審堂。進來以後,三人膽戰心驚地跪在了審堂裡。
沈嫻道:“據朕查1;148471591054062得所知,這盒茶葉乃是許夫人今年盛夏去山中避暑時帶著孫兒所采摘,若是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便是這婦孺存了害人之心!”
許慰一聽,麵色慘白,“禍不及家人,這件事與他們無關,請皇上明察!”
沈嫻眯著眼冷凝道:“許愛卿,你可知謀害當朝重臣,該以何罪論處?”
“此事與他們無關……”
“朕可以給你個機會,將此事和盤托出,朕會酌情考慮。帝師身染此毒,朕需要你把解藥交出來。否則帝師一死,你一家老小,都會依照大楚律例而定罪。”
許慰跪在地上,十分頹敗,隻反反複複含糊道:“都是老臣的錯,與家人無關……與他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