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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羨冷淡地看著北夏皇,稚嫩的聲音揚起在殿上,字字清晰道:“我母皇是大楚的國君。你一再羞辱我大楚,是想與我大楚為敵嗎?”
隨後滿殿寂靜。
誰也沒想到,大楚八歲的太子,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個孫兒,簡直讓北夏皇又愛又恨。他若是能生在北夏,該多好。
北夏皇看了一眼蘇折,道:“瑞王打算就這麼一直悶坐著嗎,不說句話?你覺得阿羨認彆人做父好嗎?”
這好歹也是他的兒子!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與彆人做父子。
結果蘇羨正色道:“再說一次,我不叫阿羨,我堂堂姓沈,名胤。”
蘇羨知道,就是這個座上的老頭,不承認他爹與他娘在一起,讓他沒有了父親。他不要那個姓氏,不承認自己是蘇家的子孫。
蘇折安靜地看著對麵,淡淡道:“這是大楚自己的事,隻要大楚女君與太子高興便好。”
沈嫻勾著唇,眯著眼道:“朕自當是千百個高興的。”
蘇折手邊的筷箸未動,手輕放在桌角,乾淨分明的手指微曲,又道:“猶記得上回楚君來我北夏,已經時隔一年,不知可安好。”
沈嫻應道:“一切安好,多謝瑞王掛懷。瑞王呢,可安好。”
“你好,我自然也好。”
沈嫻心裡冷不防抽痛了一下,麵上卻淡然無事地笑問:“瑞王還是獨身一人嗎?瑞王妃呢?”
蘇折直直看著她,良久道:“也謝楚君掛懷,我夫妻二人十分和睦。”
蘇羨的小臉陡然變得雪白。
他沒記得誰跟他說過,蘇折已經另外娶妻,有了一個瑞王妃。
沈嫻輕笑出聲,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好,瑞王妃與瑞王八字相合,再者夫妻和睦,往後瑞王定能福壽延綿。”
沈嫻舉起茶杯,遙遙相敬。蘇折便也拈起茶杯回敬。
仿佛這一杯茶,就能敬往事隨風。
一時間包括上座的北夏皇,殿上的人都神情各異,不多言語。
昭陽郡主和穆王也在座上,昭陽郡主見不得這其中有什麼誤會,正想說點什麼,被穆王給阻止。
穆王低聲道:“他們一家子的事,你就彆添亂了。”
沈嫻灌飽了一肚子的茶,牽著蘇羨起身往殿外走,道:“今日行了一整天船,眼下有些乏,北夏皇見諒,朕就不陪你們嘮叨了。”
她牽著蘇羨的手,有些發涼,在微微顫抖。走出殿門時,外麵涼如水的月光落在她臉上,分外蒼白。
回到下榻的寢房後,沈嫻捧著蘇羨的臉,道:“方才你也聽清了,他已經有瑞王妃了,他成了親了,他娶了彆人了,他親口說他們夫人二人十分和睦,現在死心了麼。”
蘇羨心疼地看著沈嫻,伸手去摸了摸她的眼角,道:“那你死心了麼。”
沈嫻最終笑得還是有些難過,蒼涼道:“不死心還能有什麼辦法。看見他好就行了吧。或許不該一時貪心靠岸來,不該聽你的,不該鬼迷心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