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是怕沈嫻吃了他,他是怕沈嫻殺了他。所以蘇折一來,他便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夜徇退到院子裡,再得意地對著蘇折的背影道:“瑞王,這大晚上的你在這裡久留不合適吧,我等你一起走啊。”
這次他沒有那麼大意,不會留機會給沈嫻蘇折二人獨處,以便他倆有解釋的機會。
兩人門裡門外相對,蘇折微微皺著眉,斟酌著與沈嫻道:“你若還想要他留下來陪你,也無妨。”
沈嫻先前那句話是怒極時候對夜徇說的,她在見到蘇折的時候驀然就明白過來,夜徇偷偷進她的房間不是來討揍的,他是彆有目的的。
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讓蘇折撞見了她和夜徇衣衫不整的畫麵。
沈嫻有那麼一刻,真弄死夜徇的心都有。夜徇自己也察覺到了,所以才先一步溜到院子裡。
聽到蘇折如是說,沈嫻心裡萬般難受,道:“你覺得我是那樣可以隨便找個人過夜的人嗎?”
蘇折輕聲道:“他總歸是你後宮裡的人。”
這是蘇折刻意想要忽略的事實,可是如今再見夜徇和沈嫻,他才知這是無論如何也忽略不了的。
他沒在大楚,不知道大楚後宮裡是一番怎樣的光景。可既然她後宮裡實實在在有人,這無數個漫漫長夜裡,或許真的不缺少他陪。
沈嫻輕輕籲了一口氣,道:“是,他總歸是我後宮裡的人。當初他為什麼進後宮的,你已經忘了。”
蘇折道:“今晚阿羨沒有回來。”
“方才你已經說過了。”
“是麼,我已經說過了。”蘇折轉身要走,道,“他今晚留在吾皇那裡,等明日再回來。”
隻是剛動了動腳步,衣角卻倏而一頓。蘇折低頭看去,見一隻手倔強地牽住了他的衣角。
沈嫻在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這麼做了。
她心裡隻有一個聲音——不想讓他走。起碼不想讓他就這樣走。
她想告訴他,她不是那樣的人,不是隨便和誰都能過夜的人。
夜徇站在院裡愣了愣。即使要被蘇折誤會,倔強驕傲如她,她最後竟還是要主動挽留。她連她的尊貴和驕傲都不要了麼。
可她在蘇折麵前,從來都不需要那樣的尊貴和驕傲。
沈嫻聲音極輕,道:“蘇折,可不可以彆走。”
“你想留我?”
沈嫻笑得有些脆弱:“啊,我想留你。如果你還能聽我解釋的話。”
隻需要一句話,就能頃刻讓他清冷的氣息變得溫柔。
蘇折沒有回頭,而是眯著眼看著院裡的夜徇,那眼神幽沉如暗夜裡潛伏的狼,不喜不怒,卻似護著自己身後的獵物,隨時都有可能對他露出獠牙。
他亦如宣示占有權一般,道:“就算你後宮裡不止有他一個,那也無妨。反正我要的人是你。”
蘇折伸手去握住沈嫻的手,她的手有些發涼。
蘇折又道:“今夜我倒是想留下來,原也是那樣打算的。隻是臨時有點事,需得去處理一下。等我處理完以後再來找你,聽你慢慢說。我們把一切從頭說起,好不好?”
沈嫻一點點鬆開了他的衣角,應道:“好,我等你。”她不知道自己方才用了多大的力氣,在他黑色的衣角上留下她拽過的折痕。
ps:要是夜徇這樣都沒能拆散兩人的話,大家基本就可以放心等開船回大楚啦。反正就是這幾天啦,大家沉住氣,不要亂,依次排隊上船;後麵就是甜甜甜,非常甜。唉真是,寫虐傷身,寫甜傷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