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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嫻衝他們笑道:“他是朕一直想要得到的人,諸位愛卿若是不同意,就當朕這回是被美色所惑,做了一件荒唐事吧。”
君王一生,哪能事事都英明決斷、為世人所稱頌。這回她要為自己,留住蘇折,哪怕是留下一道汙點,那也是一道圓滿的汙點。
聽沈嫻這麼說,她定然是一開始早就知道了瑞王的身份,大臣們實在無可奈何,眼下都到了這關口了,莫不是還能退親不成?
顯然是不能。
既然不能,大家隻能裝傻成全,把蘇折當做北夏的瑞王看待,儘量不要與過去的蘇相扯上關係。反正現在天下人皆以為,蘇相早已故去,而這位瑞王是北夏來和親的,與蘇相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在朝為官多年的大臣們,多少了解沈嫻的脾氣,當然也清楚她心裡的心結。
隻有這位瑞王能結她的心結。
罷罷罷,皇夫就皇夫吧,事已至此,隻能隨她去了。
況且換個角度想來,這大概也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
從前沈嫻不能與蘇折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他們之間的情愫隱晦得就像一道禁忌。因為有太多的世俗枷鎖禁錮著他們。
現在好了,他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走到一起。
沈嫻回到太和宮,發現玉硯竟也來了,帶著一應即將侍奉沈嫻沐浴更衣的宮人,等著替沈嫻梳妝打扮。
沈嫻看見玉硯,還未說話,便先挑眉似笑非笑。
玉硯福禮,俏生生的臉上掩藏不住喜悅的笑意,道:“以往奴婢替皇上梳妝慣了的,今日皇上與皇夫殿下喜結連理,奴婢總是要進宮來看一看的,就讓奴婢再替皇上梳一回妝吧。”
隨後沈嫻回房沐浴,入浴之時她不喜有人伺候。宮人便在門外等候著。
待她更衣,宮人們才捧著東西魚貫而入。
沈嫻喜袍加身,小荷帶著幾名宮女細細幫她整理裙角,玉硯心靈手巧地整理襟袖。青絲從頸間挽出來,有及腰長。
隨後沈嫻坐在妝台前,由崔氏替她盥臉挽麵。
沈嫻看著銅鏡裡皮膚白皙乾淨的自己,唇角總是上挑起來的,她道:“二娘,你看我這般年紀,今日才算正式與他結為夫妻,算不算老?”
崔氏一聽,眼眶就不由自主地紅了,道:“哪裡老,皇上與大人都還年輕,今日喜結連理,往後還有大把的青春年華,還有大半輩子要相守呢。”
把頭發梳直的時候,是由崔氏來梳的。她在這些人裡邊,算是德高望重的了。
那木梳一邊緩緩梳下,就伴隨著她說出一句吉祥語。
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了起來。
沈嫻瞧見,以往素日跟在自己身邊的玉硯和小荷,以及崔氏都在偷偷抹眼淚。
沈嫻就笑,紅著眼角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們哭什麼,應該高興。”
玉硯破涕為笑道:“我們就是高興呢,為皇上感到高興。這麼些年過去了,皇上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總算與大人修成正果了。”
沈嫻輕笑出聲,溫柔道:“那你們就不要逗我哭了,一會兒我可是要出去見人的。”
崔氏梳直了沈嫻的發絲,便由玉硯近前給她挽發貼妝。
玉硯挽的發髻簡單大氣,腦後青絲直垂腰際,頭戴鳳冠,細碎的鬢發皆攏於耳後,鳳冠上垂下的血玉綴額,眉黛輕掃,朱紅口脂點唇,襯得她膚若凝脂,十分莊重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