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她氣勢漸弱,跟在他身後哀求著,“求求你彆管我了好不好?你不是要走嗎,你快走啊,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夜徇心裡疼得發怵,定了定腳步,低低問她:“要是真有了,你打算怎麼辦?”
茯苓口不擇言道:“你放心,我也絕不會承認是你的……我自己會配藥,”說著她就簌簌顫抖起來,淚如雨下,“找個時候拿掉、拿掉就好了……”
夜徇回過神,怒紅著眼盯著她,道:“那是我的孩子,你敢?!”
夜徇也不再管大街上人來人往,徑直把茯苓抱起,張揚地走在街上。
茯苓起初掙紮,後來見行人目光都落在他倆身上,她更是無地自容,索性埋頭在夜徇懷裡,像隻縮著腦袋的小白兔,在他懷裡瑟瑟發抖。
茯苓輕輕顫顫地哽咽道:“可不可以彆去藥鋪……”
“為什麼?”
“我怕……我想回家……”
“好,不去就不去,我送你回家。”
隻是夜徇卻不是單純地把她送回家,他還進了藥廬,去跟茯苓的爺爺以及雙親討要茯苓。
沒想到一向倨傲慣了的夜徇態度十分誠懇,既與茯苓有了肌膚之親,就應該負起責任。
茯苓的爺爺這才知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又見茯苓的症狀,給她一診脈,才得知已有了兩月的身孕。
這下子茯苓除了跟著夜徇走以外,還能怎麼辦?要不是茯苓雙親攔著,爺爺早就杵著拐杖狠狠打夜徇了。
這一天裡,夜徇沒能走得成,他又回宮見了沈嫻一麵。
沈嫻好似並不意外,隻挑眉道:“不是白天就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夜徇開門見山道:“我要帶走茯苓,請你幫個忙。”
沈嫻手指在桌麵上敲著,盤算著道:“帶她去夜梁?”
“我想請楚君給她一個身份,封她做個郡主什麼的也好,她隨我回夜梁,便不會受人欺負。”夜徇誠懇道,“你若是肯成全,我感激不儘。”
“朕聽說茯苓有了身孕,你很行啊夜徇,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此時再遭沈嫻的嘲諷,夜徇也認了,誰讓他現在有求於人呢。
“不過你自來了大楚,也沒使什麼壞,”沈嫻又道,“在朕低穀時期,你還照拂過朕,按理說這忙朕得幫。最後你雖沒在朕大楚做和親皇夫,可朕若認茯苓為義妹,封她做義公主,重新與夜梁締結姻親,也不算壞了兩國之間的關係。”
她將這個中厲害關係分得如此之清,夜徇想,她大概早就想好了此法。既能順利把他退回去,又不影響兩國的關係。
沈嫻和蘇折這對夫婦,算盤敲得很精的,精打細算,他遭了道兒了。
隻是如今,就算夜徇知道沈嫻早有此打算,他也不想去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