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了閉眸,又道:“我想保你的命,那時隻要你在將軍府當個透明人,不礙著任何人的事,秦如涼念在舊情理應不會為難你。
“我也曾多次托人提點過,讓你不要做任何多餘的事,先活下來要緊,但你不曾有一次真的聽進去過。”
他淡淡道,“也罷,你聽不進去,亦是我之過。終究是我沒能護住你。”
玉書不停地搖頭,淚如雨下,道:“不是的,都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我回來,其實一直想找機會,親自與你說一聲,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的期望。”
蘇折道:“是,原本是沒什麼期望了的。你父親當年救我於危難,我自認為這些年不曾懈怠於這份恩情,我儘我最大所能,想留下你。
“等風頭過去,我再將你從將軍府帶走,便是往後無法再複國,能讓你做個尋常人,一生衣食無憂也好。而我對你做出的事,我會一力承擔後果,負責也好,贖罪也罷。”
蘇折道:“我原以為無望了,但沒想到阿嫻又活了。她活得不一樣,活得恣意、精彩。她活得像一束光,一縷香,讓我在寒冬裡徘徊了那麼久,終於感受到冬去春來的氣息。”
他忽而挑起嘴角,露出一抹風清月白的笑容,一如從前。
但是再也不是為了從前的沈嫻。
玉書猛地瞪大雙眼,眼淚從眼眶驚落。
他道:“我每日活得戰戰兢兢,不敢有片刻的糊塗,她卻從不在乎未來有多艱難。能讓她喜歡上這麼不堪的我,我費了好大力氣,但好在,她是喜歡上了。
“她是個感情純粹、敢愛敢恨的女子,她一直是我所憧憬的模樣。我為此欣喜、慶幸,我竟無恥地覺得這是天意允我的巨大的甜頭。如此,甚至能撫慰我從前的你已經不在這個事實。”
玉書哆嗦著唇,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