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嫻道:“我知道你不會,那我還不能想想嗎。”
蘇折平時不會乾預她的政事,隻有在她忙不過來的時候或者很累的時候才會勉為其難地搭把手。
隨後蘇折過來牽著沈嫻的手,帶她一起走出禦書房。
出去以後,她抬頭看見落日餘暉和天邊的雲霞,空氣清冷而新鮮,夾雜著不知哪裡傳來的一縷冷梅香。
她不由深深呼吸了一下,由蘇折牽著走下禦書房門前的一段台階。
今日晴朗,一路走來,可見紅牆綠瓦,宮樓亭閣搭配的色彩鮮明飽滿,金色的光再往上一鍍,有種恢宏的大氣與綺麗。
與山上的風景不同,但也自有一番可觀可賞的風景。
睡了一覺起來,沈嫻感覺清醒多了,心裡也平靜多了。
她已經無法挽回既成的事實,那緊拽著不放對誰都沒有好處。
難過是難過,可難過過後該怎麼還是得怎麼。
她從來都很慶幸蘇羨是她的孩子,可是今日,她突然生出一種感覺,往後他除了是自己的孩子,更多的還是他自己。
如果這是他贈給自己的一份心意,那她就收下。
蘇折溫聲細語地問她:“晚膳在哪裡用?”
沈嫻道:“去東宮。”
頓了頓,沈嫻又開口問:“阿羨的手指,你可處置了?”
蘇折道:“還沒有,準備一會兒去。你要不要與我一起?”
沈嫻道:“與你一起。”
兩人去到東宮,將小盒子拿來,臨去處理之前,征詢了一下蘇羨的意見,問他想埋在哪裡。
蘇羨想了想,道:“埋著麻煩,可不可以給來來吃掉?”
沈嫻看他的眼神涼颼颼的,蘇羨又改了口:“那就埋在我書殿外的桂花樹下吧。”
隨後當爹媽的兩人照著蘇羨的意思,在書殿外的一棵桂花樹下,將小盒子深埋了去。
而後兩人回到蘇羨的寢宮淨手,宮人正去傳晚膳,蘇折對玉書道:“去拿一個冰布團來。”
玉書注意到沈嫻眼睛紅紅腫腫的,便會意,很快就去準備了一個。
蘇折拿過來,給沈嫻冰敷了一下雙眼。
沈嫻微仰著臉,任蘇折動作輕緩地給她敷,問小荷:“二娘回宮了嗎?”
今日她走得早,和蘇折兩人騎馬回,就沒帶上崔氏一起。崔氏和另外兩個宮人及一乾大內護衛們都在後麵。
乘坐馬車的話,從護國寺山腳到宮中,應是得有起碼半日的行程。
小荷應道:“午後就回來了。”頓了頓,又道,“崔姑姑回來得知殿下的情況,也很難過,下午一直守在殿下這裡。在女君和蘇大人來之前不久,殿下才勒令崔姑姑去休息。”
蘇羨也是崔氏從小喂大的,崔氏心裡如何能好受。
沈嫻實在不能再理解那種感覺,道:“一會兒叫個太醫去瞧瞧,她的手臂,也該換藥了。”
小荷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