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挑唇笑,微低下巴蹭了蹭她的頭發。
後來,忽聞遠方傳來隱隱約約的鞭炮聲。
是宮外傳來的,因為子時一到,家家戶戶都要放鞭炮。
不僅僅是宮外,今年沈嫻也讓各宮都放一放鞭炮應應景兒,故而遠處的鞭炮聲才響,就被近處中宮宮門那裡燃放的鞭炮給掩蓋了去。
沈嫻窩在他懷裡,靜靜地聽著鞭炮放完。
但民間的鞭炮聲音還斷斷續續、若有若無,將這寒冷的夜裡充滿了煙火氣息。
沈嫻忽道:“相公,新年快樂。”
蘇折愣了一愣。
因為她極少這樣喚他。
沈嫻柔聲笑道:“怎麼,不滿意啊,那我叫你夫君,夫婿,官人,你選一個?”
蘇折想了想,道:“在你們那裡,這應該怎麼稱呼?”
這下換沈嫻愣了愣,不禁抬頭看他。
他挑眉,顯然一副等著她稱呼自己的樣子。
沈嫻道:“那可沒你們這的稱呼雅致。”
蘇折嗓音低醇地問:“所以,你稱呼我什麼?”
沈嫻被他眼神看得突然有點不自在,真奇怪,都老夫老妻了她為什麼要不自在?
更奇怪的是,她為什麼要突然腦子抽筋叫他“相公”?這家夥慣不會輕易滿足的好不好。
最後沈嫻一頭悶進他懷裡,深呼吸著他身上讓她著迷的味道,方才緩緩道:“在我們那裡,我叫你做老公,你叫我做老婆,是不是聽起來不好聽?”
蘇折道:“也沒有不好聽。”
沈嫻道:“但那也是我們那裡古時候的一段佳話流傳下來的稱呼。
“相傳有一對夫妻,他們十分恩愛,一直相偕到白首。等到彼此都老了,頭發花白了,牙齒掉光了,變成了老公公和老婆婆,他們就相互打趣,稱呼對方為老公老婆,但在彼此眼裡,對方依然是自己最深愛的模樣。
“所以這樣的稱呼也含著美好的願景,便是希望能像他們那樣相守偕老,恩愛如初。”
蘇折道:“原來如此,這是很好的故事,很好的稱呼。”
沈嫻笑了笑,道:“對內這樣稱呼,對外的話還可稱呼我先生,我愛人。”
蘇折略感遺憾道:“大概你也沒有機會對外這樣介紹我,可能對阿羨還能用一用。”
沈嫻好笑道:“對阿羨直接稱呼‘你爹’好不好,還我先生呢,你想多了。”
蘇折忽認真地溫聲低語道:“阿嫻,叫聲老公來聽聽。”
沈嫻:“……”
看吧,這還越發來勁了。
她抬起頭,頓一副惺忪之態,道:“啊,子夜過了,要睡覺了。我突然覺得好困。”
說著她就從蘇折腿上下來,轉身要走。
蘇折靠著椅背沒動身,手卻忽然捉住了她的手腕,又猛地將她扯向自己。
沈嫻瞬時重新跌入他懷中,順手就擁住他的腰,低低輕喚道:“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