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嫻道:“你想想,人家姑娘大晚上的去給咱兒子抓那麼多的螢火蟲,滿心歡喜地捧到兒子麵前,打開給他看,就為博他一笑,真是,我當時都有點感動。”
蘇折不置可否。
沈嫻道:“還被刮傷了,多有心的姑娘啊,可阿羨他竟然不笑。”她摩挲著下巴,“那小丫頭,我真是越看越眼熟。”
蘇折揚眉道:“怎麼,像未來兒媳婦?”
沈嫻頓時笑眯眯起來:“你怎麼知道。”
蘇折笑了一聲,手臂勾過她的腰就把她實實地按在懷裡,道:“睡了。”
翌日一早,蘇羨如實醒來,看見桌上已經放了兩隻藥瓶。上麵都明確地寫著藥名,治外傷的。
隻不過何時放的他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他覺得他娘應該還不能做到無聲無息地在他房間裡來去自如,要放也是他爹放的。
隻是他們一家離開村子的時候時間還很早,自霍嬛家門前路過時,蘇羨並沒有如願看見霍嬛。
蘇羨也沒有開口問,倒是沈嫻毫無壓力地跟霍嬛娘聊說了兩句,順口問了一句霍嬛。
霍嬛娘便道:“她還睡著呢,整日就是個懶散的。還以為你們今天不會這麼早走,我去叫叫她。”
沈嫻道:“不用了。她昨天帶著阿羨逛了半日,晚上又玩耍了那麼久,孩子精力再好也有個限度,怕是昨天把她累壞了,就讓她歇著吧。等她醒來,勞夫人告知她,阿羨昨天玩得很開心,多謝她的款待。”
霍嬛娘笑道:“你們太見外了。下次回來多住幾日,讓兩孩子好好玩吧。”
沈嫻亦笑道:“有機會一定。”
後沈嫻看了看蘇羨,見他也沒什麼表示,便告辭離去了。
她給了蘇羨機會的,但是蘇羨最終還是沒把那藥給出去。
一家三口上了馬車,馬車搖搖晃晃地離村而去。
蘇羨袖中的手上,始終拿著兩隻藥瓶,若無其事地把玩著,支著頭看向窗外,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那村子在朝陽裡越來越遠。
他倒是沉得住氣,沈嫻道:“要不要叫個暗衛給你送去給她?放她房裡就回來。”
蘇羨道:“不用了,如娘所說,今天應該已經好了。”
沈嫻看了看他,道:“那你還緊緊拽在手上作甚,還我。”
蘇羨還真就還給了沈嫻。
等到主乾道與隊伍彙合時,蘇羨就回了自己的馬車,掀開簾子一看,來來見他回來,尾巴把馬車扇得哐哐響,那模樣既激動又委屈。
隨後蘇羨就分散注意力去安撫它了。
沈嫻把兩隻藥瓶在手上拋了拋又接住,伸手招來一名侍衛,交給他讓返回到村子裡給霍家的小丫頭。
隊伍剛啟程不遠,忽聞前麵傳來動靜。遠遠看去,隻見陽光下沙塵漫天、氣勢雄渾。
那蹄聲由遠及近,沈嫻眯著眼看去,依稀可見騎兵縱馬奔騰而來,旌旗迎風獵獵,沙塵也未能完全遮擋住,那旗麵上的“秦”字。
不多時,隊伍就繞過了青山腳下,近到視野範圍足夠清晰的距離。
騎馬為首的,一襲風氈翻飛,沉穩肅然,可不就是秦如涼。
秦如涼帶著人從邊關到這裡來接應了。
他也不能讓騎兵的馬帶起來的灰塵嗆著了女君,遂在一段距離以外停下,他自己翻身下馬,快步走來,見到了沈嫻一家三口以後,拂了拂風氈,屈單膝跪地,抱拳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