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午早朝畢後,皇帝便將秦如涼單獨留在了禦書房。
“朕聽太醫說,靜嫻公主的孩子命不該絕。連服了一個月的藥,再出了那樣的意外,到現在孩子都沒事。”
秦如涼跪地道:“請皇上降罪。”
“降什麼罪?”皇帝問道,“是該降你毆打公主之罪,還是該降你鬨得滿城風雨之罪?”
皇帝起身,背著手走下龍椅,又道:“大將軍寵妾滅妻,外頭可都傳遍了。為了一個妾室,賠損了朕皇家顏麵和你將軍府的名聲,你覺得可值?先前朕可以對此事不聞不問,但凡事要有個度,你非要鬨得人儘皆知的話,朕看那妾室也留不得。”
秦如涼麵色一變,連忙謝罪。
皇帝頓了頓,鬆了鬆語氣道:“靜嫻讓太醫傳達的那番話,著實令朕驚訝。她竟還有如此清醒的一麵?”
秦如涼抿唇道:“自打她回來以後,整個人都變了,和以前的癡傻大不相同。”
皇帝眯了眯眼:“甘願俯首稱臣,你說朕是信還是不信?”
秦如涼哪敢給皇帝做定奪,沉默著不語。
但這種情況,但凡是明眼人都不能輕信的,更何況是皇帝。
可皇帝又有他的另一番心思。
沈嫻懷的畢竟是秦如涼的種。如今秦如涼是大楚的第一大將軍,兵權在握不可小覷。
若是來日功高震主反而不好打壓。如果能把他兒子將來收為己用,也不失為對秦如涼的一大挾製。
再者,沈嫻身份特殊,是前朝公主。大楚政權更替雖然已有十幾年,朝政表麵上維持著平靜,暗中仍有前朝舊部的漩渦在流動。如若讓沈嫻甘心為臣,那些前朝舊部也就沒什麼指望了。
如此說來,留下這個孩子,還是有利有弊的。而且利大於弊。
最終皇帝對秦如涼說道:“不急,先這樣吧。往後朕再找機會試探她一下,看看以前的事看她究竟還記得多少。你回去吧,往後你再怎麼寵妾,最好也要有個限度。靜嫻仍是我大楚的公主。”
秦如涼:“是,臣明白了。”
秦如涼萬萬沒想到,今個他回去得比往常遲了些,將軍府裡已經天翻地覆了一回。
柳眉嫵落了塘被螞蟥沾身,這才真真是渾身無一處完好。甚至有螞蟥往她皮肉裡鑽,在她皮膚上留下幾個血窟窿。
芙蓉苑裡的婆子和大夫忙個不停。柳眉嫵性命是沒有大礙,但周身的傷得趕緊第一時間處理。
香扇的額頭經過簡單的包紮,拭掉了臉上的血跡,一張小臉仍是慘白,第一時間撲到秦如涼腳邊跪下,聲聲泣血道:“將軍!求將軍一定要為夫人做主啊!”
秦如涼垂下眼,幽沉的眼裡蓄著張狂的暴風雨,直直盯著香扇看,“誰乾的?”
沈嫻午飯吃得晚,飯後困意來襲,在屋裡躺了一會兒,玉硯清爽地在旁邊輕輕搖扇。
後來管家帶了幾個剛正不阿的婆子過來,打破了池春苑的寧靜。
管家道:“將軍請公主到前廳去。”
趙氏心道不妙,嘴上仍是軟綿綿道:“將軍可說了什麼事沒有?”
“是二夫人的事。”
趙氏賠著笑,儘量能躲則躲,道:“公主現在正在午睡呢,要不等公主醒了以後,我再請公主過去1;148471591054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