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沈嫻非秦如涼不嫁,如今又對秦如涼判若兩人,如此天差地彆的變化,難免會讓皇帝覺得她說出的話、做出的承諾不可信,反倒會懷疑她彆有用心。
秦如涼為了照顧皇家臉麵,就是再不願意,到了宮裡麵子上也不得不對沈嫻嗬護有加。
而沈嫻,最好還是那個對秦如涼癡心不悔的靜嫻公主。
可若是這回進了宮裡之後,這兩人八字不合、氣場不搭,誰也不待見誰,皇帝心裡鐵定不高興了,一是覺得秦如涼心高氣傲連皇家也不放在眼裡,二是覺得沈嫻不識好歹,畢竟當初這門婚事可是她自己求的,同時也會懷疑她心裡究竟有幾分清醒。
馬車徐徐駛到宮門,沈嫻透過車窗,看見已有宮人等候在門口。
沈嫻放下簾子,理了理衣裙,不鹹不淡地對秦如涼道:“你要顧全你的為臣之道,我要保全我自己,如此你我各取所需。秦狗,今個老子就忍著犯惡心陪你演一場恩愛。”
秦如涼咬牙:“你是公主,注意言辭!”
秦如涼率先下了馬車,兩名宮人見狀便上前問候道:“將軍安好,將軍和公主總算是到了,皇上正等著呢。”
秦如涼站在陽光下,一襲修身藍色長衣,寬肩窄腰,豐神俊朗。
他衝宮人點點頭,而後側身掀開了馬車的簾子,眯著眼看著馬車裡端坐的沈嫻。
這女人,短短眨眼的功夫,收斂了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霎時就變得溫寧如水,貴不可言。
這樣子的沈嫻,當得起“靜嫻”二字。
秦如涼朝她伸出了手。
那手掌寬大,掌心裡有繭,是常年習武打仗所留下的痕跡。
沈嫻抬了抬眼,眼神順著他的手移到了他的臉上,停頓片刻,隨後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裡。
那是秦如涼第一次牽到沈嫻的手。
他心裡微漾。
和他想象中的觸感不一樣。
他知道沈嫻的手白皙有力,不似柔弱無骨,可是真當落在他的手心裡時,他恍惚覺得自己是握住了上好的一段骨瓷,隱約透著一股傲勁兒。
秦如涼微收掌心,小心翼翼地牽著沈嫻下馬車。
旁邊的宮人都把他的無微不至看進眼裡。
“走吧。”秦如涼在她耳邊輕聲道,一邊攙扶著她。
沈嫻隱隱掙了掙手,不想這廝卻握得更緊。秦如涼靠近的感覺,讓她反感得渾身發毛。
但是身為一個演員的基本素質,就是再討厭對手,也得把對手戲給對完!
於是沈嫻放鬆了身子,半倚靠在秦如涼的身上,眼角浮動著疏淺笑意,像是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樣子。
秦如涼被她的遊刃有餘迷花了眼,從她臉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破綻。幾乎以為她還和從前一樣,眷戀著自己。
這時沈嫻眯了眯眼,聲音極低地提醒他:“秦將軍,彆光顧著看我,看路。”
秦如涼這才回了回神。
到了殿前,皇帝身著龍袍,九五之尊的氣勢不可小覷。
沈嫻和秦如涼雙雙見了禮,賜座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