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嫻都沒有說話。
連青舟道:“好似今日,在下失言,有些說多了。”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沈嫻抬起頭,看著連青舟的眼睛。
“方才不是公主最先問起在下,有關柳千雪的事麼。也是公主問起她和秦將軍以前是否認識,這些兒時的恩怨,在下便多了嘴,好讓公主知道,柳千雪是為什麼要憎恨公主。”
“憎恨我?”沈嫻道,“不是該我憎恨她嗎?”
所以秦如涼一開始便那麼討厭她,是因為從小的時候起他便以為她是個惡毒而又狠心的人。
柳眉嫵柔柔弱弱,需要人保護,而她不用。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可以前呼後擁,一句話便有人為她鞍前馬後。
沈嫻輕佻問:“你在給秦如涼說好話?”
連青舟溫聲道,“在下隻是覺得,既然說起了這件事,公主就應該知道前因後果。難道僅僅是因為在下幾句話,公主便能對秦將軍有所改變嗎?”
沈嫻笑著搖搖頭,“我隻是有點意外。”
沈嫻又問,“既然你還能把當年的事情記得如此清楚,當時柳千雪誣陷我的時候你怎麼不站出來說?”
連青舟笑容淺淺:“當時在下人微言輕。況且老師也說了,一個人是非不分至如此,不值得公主付出感情與信賴。”
“現在你倒說得詳細。”
“都是過去的事,說來也不能改變什麼,反而能幫助公主把一個人看得更加清楚。”
“你說得對,以前他便如此識人不清,更彆指望以後。”
吃過一次虧,沈嫻豈會再對秦如涼存有憐憫之心。就算知道以前的事,那也是就事論事。
沈嫻靠在椅背上,懶懶笑道:“難怪秦如涼這麼怕我知道柳眉嫵就是柳千雪這件事,柳千雪還是罪臣之女,本是流放為奴之身。這要是抖出去,眉嫵可就玩兒完了。”
連青舟從旁提醒道:“秦如涼窩藏罪臣之女,亦是欺君大罪。”
沈嫻眯了眯眼,“就這麼搞死了豈不無趣,她那哥哥就是柳千鶴是吧。”
這兄妹倆聯合起來瞞天過海,險些置她和孩子於死地。
這筆賬,來日方長。
連青舟道:“正是,柳千鶴潛逃在外,公主不必擔心,自有人幫公主收拾。柳千鶴乃行刺刺客,有人恨不得把他五馬分屍呢。”
可不是,像柳千鶴那樣的罪臣賊子,要是被抓到了,皇帝豈能安心讓他活著,隻怕連死也死得不安生。
連青舟又道:“眼下公主拿捏住的,是秦將軍的死穴。往後公主在將軍府中,可安枕無憂,但仍需謹慎小心。”
說著他就起身,對沈嫻揖道:“今日一來,在下還是來向公主辭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