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淡淡道:“她說不怪便不怪,你起來吧。”
他把小腿放在了沈嫻身邊。沈嫻亦是疲憊至極,安心地閉上了眼。
蘇折拿著她的手腕診了診脈,隻是疲勞過度,並無大礙。
隻是手臂上的傷要及時處理,房裡平時備有藥箱,蘇折熟稔地給她上藥包紮。
一時間房中安靜,誰也沒多說話。
玉硯心忖,蘇大人總不能在這房裡待一個晚上,這樣於理不合。
待蘇折包紮好後,玉硯正想出聲,就被崔氏給拉走了,道:“公主,奴婢先前往玉硯身上潑了涼水,現在衣服還濕著,奴婢先帶她去換衣服,不然著涼了就沒人伺候公主了。”
沈嫻點了點頭。
玉硯欲言又止,被崔氏強行拉出去時匆忙回頭看了一眼,見蘇折正好坐在床邊,傾身旁若無人地把沈嫻抱入了懷!
玉硯心裡很著急,奈何崔氏把門一開,外麵的冷風灌了進來,身上的濕衣冷硬得跟冰似的,凍得她腦子發麻。
她如至冰窖,一時反應不利索,隻好被崔氏拖著僵硬地回房換衣服。
沈嫻恍然枕著蘇折的懷,覺得有兩分不真實。
“你抱我作甚?”她問。
蘇折道:“我覺得冷。”
她知道,可能這又是他的借口。
沈嫻埋頭在他衣間,帶著鼻音說:“你一定不知道,你的擁抱很美好。你這樣輕易地去抱一個人,很容易讓人上癮的。”
蘇折低垂著眼簾,問:“那你上癮了麼。”
沈嫻笑笑,不語。
一旦對一樣東西上癮了,就恨不能據為己有,那樣或許就失去了他原本的美好。
“這藥誰下的?秦如涼?”蘇折言歸正傳。
沈嫻搖了搖頭,“不是。”
現在冷靜下來,她有理由相信,秦如涼確實是喝醉了,所以順勢而為。
平日裡他有所收斂,如果不是喝多了,他也不會那般口不擇言。
說出那些話,他相當於把他所有的心情都暴露在沈嫻麵前,等著沈嫻去踩。
那不是秦如涼平常清醒時候的作風。
“我大概知道是誰,這件事我會好好處理的。”
“你手裡有刀,為什麼沒有殺了秦如涼,反倒傷了你自己。”
“還沒到魚死網破的時候,殺了他我也不好過。”
蘇折眼裡漆黑如墨,“他膽敢再犯你,不等我處置,你便殺了他。殺了他,我來善後。”
“吃一塹長一智,我不會在同一個坑掉兩次,往後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沈嫻輕聲道,
“殺了他豈不無趣,下次就廢了他的右手,讓他生活不能自理。”
“好,就這樣乾。”蘇折低低道,“阿嫻,再等等,不會等太久的。”
“等什麼?”
“等冬去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