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嫻眯了眯眼,冷幽幽道:“如此害你?你現在這樣,也總比剁碎了喂狗要強,我不是已經手下留情了麼。”
香扇很是激動,起身拍著桌子憤怒道:“你手下留情?你知道我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說著她就撈起自己的衣袖,扯開自己的衣襟,含淚痛恨道:“你看,你看!在這裡沒有人不欺負我!管事讓我接客,我若不從,明月樓裡所有的龜公全都湧進我房裡來欺負我……直到我肯從為止……”
香扇眼淚滑落,瑟瑟發抖:“他們不會管我身上有沒有傷,但凡有客人,我就必須要接。不論一時來幾個……”
最末等的姑娘在這裡是毫無話語權的。
沈嫻這才得知,隻要是開門營業期間,不論有幾個人付錢點了香扇,不論是不是在同一時間,香扇都必須接,來者不拒。
香扇的話讓沈嫻皺起了眉頭。玉硯聽得一陣不適,強忍著反胃。
香扇惡狠狠地瞪著沈嫻,道:“你說過你會保我,你會救我,那天你為什麼不出現!你才是幕後主使,你才是最惡毒的那個人!”
玉硯怒道:“香扇,嘴巴放乾淨點!”
沈嫻也不惱,“香扇,你搞清楚,醜話我已經說在了前頭,是你心懷不軌在先。我能把你捧上去,自然能讓你摔下來。”
香扇大笑兩聲,道:“充其量,我不過是你的一顆棋子!用來對付柳眉嫵的一顆棋子!”
沈嫻麵無表情問:“那自從你當上三夫人以後,我可曾教唆利用你去做過什麼?
你想要什麼生活,想得到什麼東西,全靠你自己的手段去爭取。
我唯一讓你做的事,便是當那第三個角,穩住後院裡的三角平衡,你若不想著兩頭作亂,如今你我仍還互不相乾地各自生活下去。
可你不是不甘心麼,最後還是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沈嫻語氣陰涼,“到如今,你反倒來怪我?”
香扇咬牙切齒道:“你說我把主意打到你頭上,可我不也是為你著想麼!你以前不是哭著喊著要求大將軍寵幸,現在是怎麼的呢,我費心費力都把他送來了,臨到頭你卻不肯要!”
沈嫻不鹹不淡道:“都快被你們穿爛了的破鞋,我要來做什麼?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你真是為我著想?”
她亦緩緩起身,與香扇對視,“你真要為我著想,不會看不出來,我他媽一看見秦如涼就犯惡心。現在你說出這些話,也讓人覺得惡心。”
“你覺得惡心,可是我已經受不了!”香扇又恨又痛,
“我愛著將軍,可是他呢,他隻把我當做發泄的工具!他夜夜都想著你,夜夜都來折磨我,我能怎麼辦?難道我要坐以待斃地生生被他折磨死嗎?!
你有沒有想過,我所遭受的所有痛苦,都是因為你造成的!我想恨你,可是我又不敢恨你,我能怎麼辦?
公主,我也走投無路啊。”
沈嫻靜靜地聽著,道:“所以你仍覺得你自己很冤枉是麼。明明有許多路可以走,可你偏偏選了最偏最窄也最愚蠢的那一條。
因為你覺得,那條路雖然陡峭冒險了一點,但起碼一石二鳥,既能轉移你的痛苦,又能讓仇人鬥個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