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花街柳巷,天氣較冷,後來街上人跡冷清。
後來玉硯見自家公主被這樣拉著走實在是很鬱悶很被動,玉硯忍無可忍,終於鼓起勇氣出聲道:“你這樣牽著我家公子的手,是、是極其非常不正確的!”
沈嫻深以為然:“對,玉硯說得極其非常之有道理。”
蘇折徑直帶著沈嫻走進一條漆黑的巷子,沈嫻隻覺一腳踏進去便兩眼一抹黑。
玉硯剛想抬步跟上,蘇折的話語聲便不鹹不淡地傳來:“在巷口守著,再敢進來我打斷你的腿。”
玉硯認慫道:“哦。”
沈嫻不曉得他什麼意思,亦是忍無可忍,用力甩開他的手,“蘇折你搞什麼?”
天太黑,沈嫻看不清腳下的路,隻覺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蘇折及時拉她一把,收手便扯入自己懷中。
沈嫻心裡一悸,下意識就撐著他的胸膛推開了他。
她後背貼在了巷弄裡的牆壁上。
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沈嫻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在這狹長的小巷中,怪讓人心煩意亂的。
蘇折道:“我從你哥變成了你後爹,你叫得挺順口的。”
沈嫻撇了撇嘴,“那你怎麼沒考慮到,兩個男子拉拉扯扯的,很容易惹人誤會的?”
“你算哪門子男子?”蘇折一邊輕聲問,一邊冷不防抬手就抽走了沈嫻束發用的發帶。
三千青絲如瀑流瀉而下。
沈嫻有些惱,伸手就要去搶。蘇折手臂往上揚,沈嫻撲了個空,倒險些撲倒蘇折的身上去。
定是天黑的緣故,伸手不見五指,她才這樣束手束腳。
他揚袖間,沉香氣如霜如霧。
沈嫻越發心煩意亂,道:“我就算不是男子外表看起來也像是男子,還我。”
“像是男子,”蘇折笑了一下,“所以你便能進出那種地方?”
沈嫻冷笑道:“進出那種地方又怎樣,反正我又沒凶器乾不了壞事。我尚且是因為香扇被賣進裡麵去了,所以去瞧瞧,可不像某些人。”
“某些人?”蘇折細聲淺語,辯不清喜怒,“某些人怎麼了?”
沈嫻脫口便道:“某些人還點了香扇服侍,要做她的恩客呢。好不容易來明月樓一趟,要點也不知點個高級點的姑娘麼。”
“你覺得我是去玩樂的?”蘇折問。
沈嫻嗤笑一身,道:“大概你又會說,你是因為我在那裡,所以才去的那裡。”
“不然呢。我閒得發慌麼。”
“你不好好當你的大學士,教你的書,不管有什麼事我總能遇見你,你不是閒得發慌是什麼?”
沈嫻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她立刻就應該適可而止。因為不管好事壞事,蘇折許多次都幫了她的忙,她應該心存感激,而不是越想越惱火。
沈嫻一向冷靜、理智,然而這一次似乎有些失控,她竟難以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第一次,因為蘇折。
沈嫻壓低聲音,道:“蘇折,你以為就你一個人火大麼,你說我不該去明月樓,難道你就該去?”
她一字一頓地問蘇折:“喧嘩淫靡的大堂,劣等的下房,令人作嘔的熏香,還有難以下口的爛茶,究竟哪一點值得你進去?你也不怕那些低俗的脂粉沾了你的身、臟了你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