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柳眉嫵沒在意,一心扭頭去看裙子。
現在想來,差錯定就是出在那個時候!是沈嫻偷偷把她的茶換了,換成了有藥的那一杯!
“沈嫻!我與你勢不兩立!”柳眉嫵指天發誓,“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嘗嘗我所遭受的一切!”
後來秦如涼再也沒來看過她。
轉眼間,深冬寒天,天地間一片蕭條。
池春苑裡的樹葉也落光了,留下光禿禿的枝乾。
崔氏掃落葉便能掃一大堆,拿來當柴火取暖用。
今年遲遲沒降雪,偶爾青天有陽光。
小腿不喜歡悶在屋裡,他倒喜歡常常到院子裡逗留。
沈嫻給他穿著小棉襖,可玉硯總是擔心穿得不夠厚不夠暖和,會凍著了小腿。
沈嫻道:“穿厚了都動不開手腳。我們小腿是男孩子,還沒有那麼嬌氣是不是?”
小腿抖一抖小小的身子,震得衣服上佩戴著的長命鎖清脆作響。
那聲音,就似一陣清風般爽朗。
沈嫻每每聽見,總能眯著眼睛笑起來。
因她時而能想起,這是蘇折送給她兒子的長命鎖。
她把蘇折當朋友,所以潛意識裡自己說服自己,偶爾朋友之間想一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京城裡起風了。
大街小巷,茶餘飯後,除了談論哪家顯貴家中後院起火了,還談論起了彆的事。
比如夜梁與大楚邊境由貿易引起的摩擦,導致動亂升級,兩方邊境士兵已經打了起來。
上一次夜梁戰敗給大楚,也不過是幾年前的事。
夜梁好戰,不甘屈於大楚之下,且勝敗乃兵家常事,並非一戰便能定永久的輸贏。
夜梁養兵蓄銳,早已有了動亂再戰之心。
邊境一旦有了兩國摩擦,夜梁求之不得,生怕不能把事情鬨大。
而大楚的疆域位置夾在中間,就相當的難受。
大楚以北還有一國——北夏。
前些年,北夏正逢內政動亂,長達十餘年之久,一直自顧不暇,因而大楚在與夜梁興兵之時,才沒有北疆之憂。
可是近兩年來北夏內亂平定,發展十分迅速,正漸漸國富民強。
自從大楚政權更替以後,與北夏的關係便非常僵化。
這個時候大楚再與夜梁興兵之時,不得不防北疆之禍。
想必夜梁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如此猖狂。
邊境離京城雖然千裡迢迢,邊境戰亂暫時還影響不到京城的繁華,可民聲沸騰、討論熱烈,朝中不可能沒有動作。
不然夜梁會更加肆無忌憚。
這冥冥之中,有一隻手,暗自在攪弄風雲。
沈嫻知道,那是一隻十分好看的手,可以執筆,可以握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