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然後她就尬住了。
因為“心塵”的地點偏,放眼周邊規模還算可以的飯店,最近也要將近兩公裡。
兩公裡。
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尤其尷尬的距離。
打車太近,公交又沒有直達。
彆人家情侶能當做壓馬路的情趣,溜溜噠噠地走過去。
她卻不能拖著沈羨之這麼乾,用頭發絲想都知道行不通。
“那個,沈哥哥,我搜了一下,周圍沒有太想吃的。”
一番糾結過後,季沐子決定轉換策略。
“……你家是不是在附近,或者咱們買點菜,我去你家做呢?”
季沐子的父母經營一家賣熟食的小餐飲店,時至今日已有十幾年光景。
在沒上大學成為住校生之前,她不時會去店裡幫忙。
總之烹飪手藝沒話說,連準備帶做,她絕對能在一小時內為沈羨之奉上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晚餐。
沈羨之遲疑幾秒,薄唇輕動了下,像是想說什麼,最終卻沒有提出異議。
滿眼期待的季沐子又哪裡知道,他已經很久沒應允旁人出入他家了,今日就是季沐子開口,才成了他的例外。
就這樣,二人在便利店相約的一個多小時後,又折回了便利店隔壁的生鮮店,打包了一些新鮮的蔬菜和肉,一前一後向著沈羨之家走。
“沈哥哥。”
“嗯?”
“沒事,就是想叫你一下,聽見你答應,會特彆安心。”
似曾相識的情景再現,季沐子不免觸景生情,又想起些過往來。
十三歲的時候,她個子躥得厲害,周圍的同學開始嘲笑她鶴立雞群的身高,加上她剛剛在跆拳道方麵取得了一些成績,就給她貼暴力男人婆的標簽。
因為被跆拳道訓練占去大量時間,她的文化課分數一直徘徊在班級倒數。
所以當她動手反抗那些在她課桌上亂畫,撕碎她課本亂丟的人時,老師反而找了她的家長,說她仗著有跆拳道特長欺負同學。
為了不再給忙於生計的爸爸媽媽添麻煩,季沐子接下來近一年的時間都在隱忍緘默,受了欺負便打碎牙往肚裡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直到十四歲那年的生日,幾個高年級男生在放學後堵住她,拉扯她的衣服,聲稱要用這種方式驗證她是男是女……
如果不是剛巧路過的沈羨之替她解了圍,她都不敢想事情會以怎樣的方式收場。
但這次事件之後,她仍然做了好長時間的噩夢,夢到自己被扯壞的校服,以及那幾個男生伸向她的臟手。
還是沈羨之,花了足足大半年,才將她支離破碎的安全感重新建立起來。
他將自己的手機號給她,言辭鑿鑿地給予她允諾,隻要她遇到問題就可以撥,即使他本人不到,也定會在半個小時內令她的問題迎刃而解。
他說到做到,直到五年前那次一去不回,都沒有一次食言。
“沈哥哥。”
回憶漸止,伴隨二人的腳步在防盜門前站住,季沐子一如八年前那般,開口輕喚。
昔日青澀的少女麵龐已然長開,短短的頭發也留長了,烏錦般沿耳側垂落幾縷,襯得一張芙蓉麵愈發美豔旖旎。
她輕輕一抿唇,那雙清透漂亮的水眸便彰顯出幾分欲語還休來,有道不儘的情愫湧動其中。
然而沈羨之卻目不斜視,兀自不動聲色地給門輸密碼。
倒是不避諱她,待門在“嗡”聲過後敞開,就側身讓出門口,骨節分明的手撐住門扉,是唯恐自己行動不便擋路,叫她走在前先行進去自便的意思。
“我搬到這裡之後,家裡就沒怎麼來過人。”
將她引進玄關,沈羨之這樣解釋家裡為什麼冬夏拖鞋都隻有一雙。
“你穿著都大,就彆換了,反正,屋裡也沒什麼怕沾灰塵的東西。”
他說這句話的語調很平緩,所以即便話語內容聽起來有些莫名,季沐子也沒往深處想。
直到她還是換了鞋,踩著沈羨之的秋冬棉拖進到僅有一張沙發的客廳,方才嬌軀一振,意識到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簡單。
什麼叫極簡生活,季沐子今天算是徹底見識到了。
沈羨之家約莫七十幾平,看似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兩室一廳。
但幾乎不能稱之為家,因為整間房子不隻客廳唯有沙發碩果僅存,主臥也僅有一張床,次臥僅有一個衣櫃,廚房僅有一個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