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太師這才看向了文周真仙和許牧。
隻見他麵容蒼老，滿頭鶴發，身上一點仙道波動沒有，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耄耋老者。
不過他的眼睛卻非常的深邃。
“好一個源道之體……”
看了許牧片刻，薑太師兩眼突然一亮，豁然說道。
這令許牧一怔。
源道之體？
啥玩意兒？
文周真仙像是早已看出，並未表現出絲毫驚訝。
“晚輩軒轅界許牧，拜見太師！”
許牧向薑太師行禮道。
薑太師笑嗬嗬道：“好，老夫數百年前的感應，或許會應在你的身上。”
“感應？”
許牧麵露疑惑之色。
薑太師卻並未解答，而是問道：“見過軒轅帝鴻了吧？”
“軒轅帝鴻是誰？”
許牧疑惑道。
文周真仙笑道：“軒轅帝鴻便是軒轅大帝！”
“啊？”
許牧目瞪口呆，旋即回道：“晚輩的確見過軒轅大帝了！”
此時許牧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薑太師與軒轅大帝還有淵源？
“坐吧，有什麼疑惑，儘管提出，我為你解答！”
薑太師淡淡道。
許牧和文周真仙隨意的盤坐在了巨石之上。
許牧當即開口道：“晚輩方才在星辰閣內修行，看到仙道修行，皆是以上丹田連接中丹田，而後再以上丹田繞道連接下丹田。
這種方式，晚輩很是不理解。
晚輩想要讓上丹田、中丹田和下丹田兩兩相連，形成一個閉環。
望太師賜教，此舉是否可行！”
薑太師淡淡道：“可行，但不可去做。”
“為何？”
許牧微微蹙眉。
可行，為何不能去做呢？
薑太師繼續回道：“須知，諸天宇宙，修行其實分為三類。
以上丹田為樞紐，連通三大丹田的修行者，是為仙。
以中丹田為樞紐，連通三大丹田的修行者，是為魔。
以下丹田為樞紐，連通三大丹田的修行者，是為神。
你若是將三大丹田兩兩相連，形成一個閉環，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不過卻有很大的隱患。
無數修行者已經證明過，三大丹田，必須要有一個為主導。
於是才分出了仙、神、魔三個修行群體。
以你的源道之體，應當能做到你所說的那般，但後果，便是老夫也無法預料！”
“仙神魔……”
許牧第一次聽到這種情況，沉吟半晌，問道：“魔窟的另一端，便是魔？”
薑太師搖頭道：“魔窟的另一端，並非是魔，而是神。”
“神？”
許牧一怔，而後麵露冷意，沉聲問道：“神不應該庇佑天下生靈的麼？”
薑太公淡淡道：“神隻是對神道修行者的稱呼而已，若說與仙和魔的區彆之處，神需要萬靈的信仰之力來輔助祂們修行。
至於你所說的庇佑、賜福等，的確有過。
不過，軒轅界太小了，產生的信仰之力太過微弱，故而軒轅界早已被神道修行者放棄了。
如今的軒轅界，隻是神的畜牧場……
或者說，隻是某個小家夥的玩樂場！”
“畜牧場？
玩樂場？”
許牧目瞪口呆的看著薑太師。
這個真相，著實震驚到了許牧。
難道，軒轅界無數生靈的生滅，隻是為了討神子一笑嗎？
這特麼是神？
這比魔還魔。
這應該是畜生。
像是看穿了許牧的想法，文周真仙歎了聲氣，開口道：“修仙者以上丹田為樞紐連通三大丹田，也就是以意識為主，無論強大到何種地步，還是能保持自我。
神就不一樣了，神以下丹田為樞紐，意識為輔，故而神越是強大，情感也會越淡薄，直至人性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神性。
完全神性之下，在神的嚴重，下界生靈，皆是螻蟻。
這一點，你應該能夠想象到。”
“仙和魔的人性不會消失？”
許牧沉吟片刻，開口問道。
文周真仙沉聲道：“仙的人性，也會漸漸變弱，不過事實證明，就算是修到金仙之境，人性也不會完全消失，甚至隻是消失一小部分。
故而，仙道才是最適合眾生修煉之道。
至於魔，一旦入了魔道，就算最低等的魔，人性也會徹底被魔性所取代。
魔性比神性更加可怕。
魔性可以說是人身體本能所有欲望放大的表現，人心深處的惡，被百倍千倍，甚至萬倍的放大，便形成了魔性。”
許牧聽到這裡，臉色變得蒼白了些。
他能從文皇帝的描述中想象出魔性的可怕。
一個沒有絲毫道德底線，沒有絲毫人性的強大存在，隻因為自己那被放大了萬倍的欲望而行動，那種情況下，他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神性，隻是視凡人為螻蟻。
魔性，則是視凡人為食糧、為玩物。
想明白了這些，許牧沉聲問道：“太師之前說了‘諸天宇宙’這個詞語。
晚輩鬥膽想象，‘諸天宇宙’應該就是仙神魔所統治的疆域。
晚輩想知道，在太師您所知的諸天宇宙之中，三方修行者，哪一方實力更強一些？”
此問一出，薑太師和文皇帝兩人的臉色儘皆難看了些。
薑太師深深一歎，回道：“神更強一些。
魔更加瘋狂，且並不統一。
否則的話，魔乃是三種修行者中最強大的。
非常久遠之前，仙與神聯手，曾將最為強大的那一批魔鎮壓放逐。
對弱小一些的魔進行了清除。
故而如今的諸天宇宙之中，魔已經幾乎見不到了。
無論是單人實力，還是整體實力，仙都要比神弱不少。”
文皇帝此時補充道：“大道無情，人性消失的越多，越是會得到大道的青睞。
神修之中，有修至無上神道的強大存在，祂們已經徹底沒有了人性，甚至就連神性都被壓縮到了極致。
祂們失去了情感，失去了欲望，就像是大道的傀儡。
不過，祂們能回應神修的祈禱，故而祂們還是偏向於神修的。
仙弱於神，很大一部分，便是因此！”
“也就是說，如今諸天宇宙沒了魔的威脅，神隨時可能會對仙出手，甚至滅了仙，對麼？”
許牧的臉色凝重到了極點。
諸天宇宙若是被神給統治了，他能夠想象到那時候凡靈會過上怎樣的生活。
虔誠的祈求，或許神會降下甘露。
但那並不是神在回應凡靈的虔誠祈求，而是神在收割凡靈對祂的信仰之力。
一旦凡靈無法給祂提供信仰之力，那麼那些凡靈，就會變成祂的玩物。
相比於魔，許牧甚至感覺神更加可怕。
魔沒了人性，但至少有欲望，隻要有欲望，就有弱點，就不完美。
而神，沒了人性，也沒了欲望，甚至沒了情緒。
可以說，神修至最高境界，將毫無弱點。
這一點，足以說明那些修至至高境界的神，為何那般強大了。
薑太師和文皇帝都沒有回答許牧的問題。
因為這個問題，答案顯而易見了。
許牧思量半晌，開口道：“我若走上仙道，終究是無法改變這一切。
或許在低境界時，同境界，我的實力比神和魔都要強。
不過，隨著境界的提升，同境界，我的實力很可能會弱於神和魔。
直至，我以仙道達到那所謂的至高境界，終究還是比至高神弱太多了。
所以，我不能走仙道。
要麼走神道，要麼走魔道。
或者說，開辟一條新的道路，也就是我方才所說，令三大丹田兩兩相連，形成一個閉環，三大丹田不分主次！”
“你這個年紀，這個境界，還沒必要孤注一擲。”
薑太師淡淡道：“不過，你若真想嘗試，想要搏一搏，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亦或者說，你想每條道都走一走，也並非沒有辦法。
我這裡有一門神通，名喚‘一念化三元’，若能修成，你可一念之間化出三個分身，加上你的本尊，正好四個。
可同時嘗試仙、神、魔三道以及你所求之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