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2 / 2)

“我今早起身,梳洗一番後先去向婆母請安,再照例回房叫醒丈夫,可一連喚了數次,他隻是一動不動,我伸手一摸,人是冰冷的,當時我就嚇壞了,趕忙叫小廝請大夫,小叔子聽到動靜過來查看,說人已經沒了鼻息,我當時就哭暈了過去,再醒來時,大夫已經到了,我撲上去問,可大夫也隻是搖頭……”

袁晏追問到:“那昨日徐進都去過何處,用了些什麼飲食?”

“昨日他在鋪子上呆到黃昏時分才歸家,徐老夫人晚飯吃的早,我們就陪著老太太一道用了,他回來的時候我吩咐小廚房熱了菜,是一碟燒鵝和幾疊菜蔬,他草草吃過,也不曾飲酒,飯後用了杯茶,就往府中各處巡夜,之後就回來歇下了。”

陳夫人越講越是哽咽,很快就講不出來了,一頭撲倒在地上,錢代趕忙吩咐府吏,扶著陳夫人找個地方歇息。

袁晏轉向了徐家老太:“徐進當年因為吃魚而氣道閉塞,當時是什麼樣的情形?”

徐老太白發人送黑發人,自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隻是比起徐進夫人還是強些:“進兒小時候吃了一塊魚肉,當下便覺得喉頭作癢,我當孩子隻是不樂意吃魚,罵了兩句就沒有再喂了,不一會見他越咳越急,小臉憋得通紅,連忙喊了他爸帶去瞧大夫,大夫說是進兒吃了體質相克的食物,誘發了痰症。”

“那此後還有沒有再有過相似症狀?”

徐家老太答道:“進兒新婚那年,進兒媳婦不知道他有這樣的毛病,給熬了魚糜粥,進兒嘗了一口就吐了出來,明明沒有往下咽,可還是發作了一回,自那以後,徐家家宅中就再沒見過魚腥。”

聽徐家老太這麼說,徐進的過敏症狀是急性發作,這樣一來,他白日的進食應當與他的死亡無關,調查的重心還是放在徐進睡前的飲食上。

程一陸追問道:“徐進不能吃魚這事,除了你們自家人,還有什麼人知道?”

徐往想了一想:“我哥不喜交際,外出宴飲、交際應酬上的事一向都由我出麵,且他向來謹慎,知道小人難防,自己有這樣危險的毛病,必不會與外人說。隻是徐家的廚子雜役也有幾人,再者我哥常在鋪子裡與夥計們一道用飯,為免魚肉入菜誤食,鋪子裡的廚娘也是知道的。”

這麼一來,嫌疑也不能局限在徐家人身上,徐家是做東家的,用的人都是花銀子錢請的,並沒有家生的奴仆,這些人在城中也有些親朋好友,一個不妨頭說出去,牽扯到的人就不少,雇工與東家之間,有些嫌隙也難免。

因此此案的查辦暫時分為三線進行,一個是徐家的內部矛盾、一個是徐家的雇傭關係,再有一個,就是商業對手沁芳了。

初聞此事的時候,袁晏和錢代隻當在這個節骨眼上,沁芳的嫌疑當是最大,隻是這麼查下來,能想到過敏致死這樣的手法,倒不像是競爭對手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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