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驍眼神顯得很是篤定,他相信李策的能力。
這家夥去了這麼久沒回來定是追蹤到了什麼線索,否則不會撇下自己不管。
“嗯。”
想到剛才他對譚邈說的那番話,楚南梔有些好奇的問道:“你來這裡也不過三日,為何會這麼篤定的去猜疑譚主簿?”
“你還記得剛到驛館那日嗎?”
林錦驍笑著提醒道。
“記得。”
楚南梔頷首望向他。
林錦驍細說道:“那日康銘沅在驛館門前審訊了驛丞和雜役們半晌都沒人吐露實情,而譚邈不過區區一主簿,僅用三言兩語就查出了事情原委,可見此人不一般,要麼他本就知道其間的事情,要麼就是他在縣衙的地位不比尋常。”
“所以你從剛來就懷疑上了譚主簿?”
楚南梔不由得再一次被這家夥細膩的心思所折服。
這家夥心思細膩到簡直有些可怕,通過這麼小的細節查找線索,竟然比自己還先要懷疑上譚邈。
看來以後得小心提防著這小白臉了,可不能被他抓到什麼把柄。
林錦驍似笑非笑的擰了擰眉,繼續看向楚南梔:“曆任縣丞的死我還沒找到足夠的證據,不過你已經查到了陳五,說明離真相已經不遠了。”
說到這裡,他卻半低下頭,顯得有些憤懣。
今日自己故意試問譚邈,這廝竟然說與陳五不相熟,五百多畝田產都能掛到他名下,說明這二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抬頭望向楚南梔,他愁緒轉瞬而逝,眼底裡重新溢滿了溫柔:“來海康縣之前,兩位恩師交代了我一樁事情,就是剛才提到的那批東桑人,他們自打兩年前潛入境內,既沒有通往內地,也沒有再離去,紓公主一直派人在暗查此事。”
“所以你便懷疑他們潛伏在了海康縣?”
楚南梔思忖著看向他。
“不錯。”
林錦驍答道:“康銘沅這人在海康縣大肆斂財,搜刮金銀無數,定然是看不上東桑人這些賄銀的,而且他作為一方縣令,深明朝廷對東桑人的態度,若無通關文牒過往,他絕不敢以身犯險縱容賊人們潛伏進縣裡,唯有像譚邈這等文官末流才敢有此行徑,恰巧這兩日查閱文卷和單獨審訊海康縣大小吏員時又得來了些線索。”
話到這裡,他朝著楚南梔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譚邈這人明麵上貪慕虛名,倒不如娘子你這般務實,這兩年的行徑太過反常,如此大動作的置辦田宅怎能不讓人懷疑。”
“難怪你一上任就將各衙人等單獨監禁。”
楚南梔露出頓悟的神情,而對於小白臉“誇讚自己務實”的話,不管是好話也好還是挖苦的話也罷,她並不願去多做說明。
自己如今並非什麼朝廷公吏,替人查案鳴冤全憑個人喜好,拿人錢財也為人消了災,正經買賣,並不存在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她倒是愈發的感到與林錦驍和離的迫切性了。
如若繼續留在他身邊,往後以五品官家娘子的身份再出去查案想要收彆人家的銀子可就沒有那麼心安理得了。
弄不好還要落個收受他人賄賂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