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
林亭臻思忖著點了點頭,見他重新拿起一卷文牘繼續翻看,也不好再勉強,將裝地契、房契的匣子放到了伏案最裡麵,用文卷壓了起來,免得被人拿走。
見三位耆老都默著不說話,林亭臻又提醒道:“大郎,今日的晚宴你可不能忘啦,族叔在家裡等著你,宅子呀這些日子老叔和你師母已經讓人清理過了,你們可以直接住過去,到時候我讓你嬸子挑兩個手腳利索的女使去你們院子裡幫著料理家務。”
可他話音剛落,三叔公林淵就不滿的趁勢責備過去:“光是女使哪裡伺候得好大郎一家?”
老沉的眸子半眯著,他緊緊視向林錦驍,肅聲吩咐道:
“大郎,你現在不比往常了,又是風華正茂的年歲,二十有餘就坐上了五品官位,前途不可限量,這子嗣綿延尤為重要,你父親這一脈子嗣本就凋零,錦鴻又是個不成器的爛貨,還得靠你撐起這一脈的香火。”
“噢,三叔公這話何意啊,難道我家中那四個小的不是林氏子孫嗎?”
林錦驍冷眸輕抬著打量了眼他。
“那哪夠呀。”
三叔公林淵老臉微僵著,抿唇淺笑道:“再說你族叔方才也說了,你如今乃一方父母官,總不能再像以往那樣凡事親力親為,家裡也要有個體己貼心的人,你三叔婆有位遠房的侄孫女,正值妙齡,我看呀就納過來給你做個填房的妾室吧。”
林錦驍聽得終是沒了耐性,肅然道:“三叔公這話就更沒道理了,我家娘子向來溫順體貼,與我成親五年多一直榮辱與共,孩子都生了四個,難道算不得體己貼心嗎?”
隻是話才說完,他自己都覺得這話沒有什麼說服力。
如今的楚南梔雖說變了個人,但要說起溫順體貼好像並不是很貼切。
林亭臻和三位耆老麵麵相覷了眼,想著他娘子這些年在外的閒言碎語,也不知該如何說道。
林亭臻輕咳了幾聲,意味深長的望向林錦驍,徐徐問道:“大郎,你真覺得南梔這丫頭是個溫順體貼的?”
“那是當然。”
林錦驍麵色鎮定的收攏情緒,端正了姿勢,刻意避開三叔公林淵的話題,向著林亭臻答道:“族叔,小侄今日的確尚有許多公務要處理,家宴就改日吧。”
“那你忙完了再過去也不遲,老叔先去將南梔和孩子們接回來。”
林亭臻也不強迫他,轉而言道:“橫豎你也不能讓南梔和孩子們一直住在娘家,院子都收拾出來了就早些搬回去吧。”
他就不信將侄媳侄孫們先接回家中,侄子會一個人守在縣衙。
林錦驍見他將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也不好再推辭,隻得順從道:“行,那就依族叔所言吧。”
畢竟楚南梔住回老宅,往後還是避免不了要和這些族人打交道,表麵上的關係還是得維係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