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辰也不知二老為何突然造訪, 林錦驍猶疑著問道:“不知兩位老師前來所謂何事?”
二老目光沉沉的一起看向林氏族人,林亭臻心領神會的笑了笑,同三位耆老示意了眼,隨即說道:“大郎,老叔和你幾位叔公就先回去了,你忙完了記得回家。”
隨後,幾人相互拱手作禮告辭。
林錦驍領著二老入了後堂,又讓李策叫人沏茶過來,看到桌上擺放著的匣子,先是吩咐道:“三郎,你親自將東西給你嫂子送過去,讓她妥善保管著。”
房契本就是準備送給她的,又以三十兩銀子每畝買回那二十畝水田,即便將來她魚池、酒樓沒做好,這些也夠她傍身用。
李策並沒瞧見壓在文案底下的匣子,看著自己放在伏案邊的禮盒,心裡不由得一陣暗喜,拿著匣子拔腿就跑。
林錦驍也不知這家夥為何突然如此興奮,想來是升了官正高興。
尚在揣測之中,便聽聶懷安一臉欣慰的溫笑道:“大郎,你這次海康縣之行做的不錯,以雷霆手段在短短幾日間整肅海康縣官場和民風,替朝廷扒去疥癬之疾,又找出東桑人藏匿窩點,排除隱憂,初上任就能立此大功,實屬難得。”
常延玨聽著也是歡喜不已,神色半喜半憂的端起茶抿了一口,緩緩言道:“紓公主飛鴿傳書,午間有信件剛剛傳送過來,說陛下聽聞此事龍顏大悅,太皇太後也十分歡喜,正擬旨準備嘉獎與你,接下來大郎你可得再接再厲才是。”
“也不過是點微末功勞,怎敢勞陛下和太皇太後如此記掛,學生受之惶恐呀。”
林錦驍聽著有些納悶,沒想到天子和太皇太後竟然如此厚待蘆堰港林氏族人。
前幾日在海康縣為了搜集證據,僅憑著天子劍未經稟報就擅自抄沒官員、劣紳家產,本以為天子會有責備,頂多是功過相抵,但結果反而出乎意料。
他誠惶誠恐的看向二老,微微笑道:“其實海康縣之行,能夠如此順利,還是得仰仗拙婦替學生爭來了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從而才能一鼓作氣順勢拿住海康縣一行涉罪官員的罪證,要說起來她才是功不可沒。”
“嗯,南梔這丫頭的確是有些本事的。”
這點老朽已經見識過了。
常延玨欣慰的捋了捋胡須,心裡暗道:“看來這次讓驍兒鋌而走險,亮出天子劍前往海康縣相助不失為明智之舉。”
林錦驍見二老都露出滿意的神情,想到楚南梔非要自己給她寫和離書,雖說自己儘可能將一切為她安排的妥帖些,可沒了自己庇護,往後還是避免不了遭人為難。
如果能夠給她求個官身,說不定境遇又能好上許多。
在腦子裡深思熟慮過後,他小心翼翼的察視著二老,試探著問道:“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拙婦查案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學生想著不如讓她與紓公主一樣,出去為朝廷效力,不知兩位老師意下如何?”
二老見他不苟言笑的為自家娘子求官,頓時一臉喜意。
聶懷安笑眯眯的調侃道:“大郎,你這舉賢不避親的性子倒是挺不錯,隻不過你想為你家娘子求個什麼官呢,李三郎跟隨你多年,要說能力也是有的,紓公主還授意你自主舉薦之權,你卻讓李三郎做個縣尉府的末品典史,白白的將縣尉和軍監一職讓外人安插了進來。”
“這點大郎的決意倒是明智的。”
常延玨半眯著雙眸,一臉深沉道:“眼下蘆堰港就像烤在火爐上的一塊香餑餑,人人都想進來分食一塊,如若將蘆堰港四周壘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高牆,沒人進得來又沒人出得去,身處暗流之中的那些勢力不但不會露出馬腳,反而會聚到一起來聯手烘烤大郎這塊香餑餑。”
“常老所言在理,我就是想讓暗處的勢力再露出馬腳來。”
想到稅銀案和背後的勢力,林錦驍腦子裡至今還無頭緒,眼下蔣學屹就是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