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驍雖不想惹楚南梔生氣,可在此事上卻難以再依從她。
他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冰冷,擲地有聲的道:“公就是公,私就是私,楚南梔,你不要意氣用事。”
說完,又冷冷的看向林錦惠,眼中多了些意味深長的味道:
“即便你是被冤枉的,這世間也沒有平白無故的栽贓陷害,一味的逞口舌之勇那同樣是要付出代價的,到了獄中自該好好反省反省,為何這麼多人大家不去冤枉,偏偏要栽贓陷害你。”
聽完林錦驍這番話,楚南梔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的確有些感情用事了。
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眼下她也找不出可以為林錦惠洗脫嫌疑的證據,隻得眼睜睜看著林錦驍將這小姑子帶出了林家宅子。
而此刻的楚南梔也算是徹底的看清了林錦驍的為官做派,從海康縣再到今日林家之事,他處理事情的風格與胡茂錫都是截然不同的。
胡茂錫這人圓滑世故,極為看重官聲,凡事隻要與他曉之以理,隻要覺得有道理的他都會依從。
可林錦驍這小白臉卻是個冷麵無情的家夥,凡事都有著他自己的見解。
他看重的隻有結局,壓根不會去在意一人之得失。
而他要的是人心、是大局。
這個狗東西可以為了落個“愚孝”的名聲低眉折腰的去討好陳氏那繼母,同樣也會為了聚攏人心而冤殺林錦惠。
奶奶個腿,還是自己看錯了他這小白臉。
他才不會為了後宅之事心存仁慈,倒是沒有辜負林氏皇族的姓氏。
難怪他方才要將自己單獨叫到林三娘的屋子裡去再驗屍,看來若是找不到真凶,他真會將林錦惠殺了來平息族人的憤怒。
眼見著眾人撇下周氏各自散去,她隻得先和周氏房裡的貼身侍女攙扶著她回房去歇息。
到得正室裡,發現柳芸已被人帶了進來,楚南梔來不及說話,柳芸瞧著滿嘴是血的周氏,立時心疼的迎了上來,關切的問道:“你嬸子這是怎麼了?”
“被氣的吧。”
楚南梔暗歎了聲,將周氏扶到床上躺下,看向一旁的侍女,問道:“家裡可有紅棗、桂圓之類的乾貨嗎?”
侍女連忙點頭:“都有,還有蓮子。”
“那你們去熬一碗紅棗蓮子羹過來,多放些糖水。”
楚南梔吩咐道。
等著侍女們出去後,柳芸這才敢小聲在她耳邊嘀咕道:“大梔,怎麼回事啊,我剛看見大郎將錦惠給帶走了,莫非真是她殺了那小庶女呀?”
楚南梔看了眼躺著的周氏,起身將柳芸拉到一旁,細說道:“這件事情暫時還沒法定論,母親在嬸子麵前不要提這些。”
她過來時,看到還有不少差役們在各處搜查東西,想必是在尋找作案的凶器。
眼下也隻能等到那柄凶器找到後再做打算了。
按照目前所了解的情況來看,假如不是林錦惠殺害了小庶女,如果又排除掉外人入院的可能,那麼凶手就隻有可能是府上的人。
“會不會是嬸子?”
楚南梔暗自在心頭揣測了一遍,不由得望了眼裡屋躺著的周氏。
論及昨晚之事,恐怕大家都是鬨得極不愉快。
周氏憤怒到極點去殺害了林三娘,倒也有可能,等著她清醒過來發現所有人將懷疑的對象都對準了女兒林錦惠,因此痛心,還急得吐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