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梔吩咐兩名差役沿著周氏院中發現的地洞遊出去,看看通向何方,自己則跟著李三木重新前往林三娘院中。
翻出柳葉窗,向西走了五米,果見靠近池水的石坎上有鮮血凝固的印跡。
李三木想了想,侃侃說道:“這應該是從剔骨刀上麵不小心滴下來的。”
楚南梔放眼四周,並未發現彆的血跡,僅此一處。
她俯下身去,仔細查驗,瞧著早已乾涸的淡淡血跡呈一道細長的紋路,思索著搖了搖頭,直接否定了李三木的猜想。
“凶手是從水裡麵遊過來的,如果我猜測不錯,她到得這柳葉窗外必然會脫掉泡濕的鞋子再行進屋,這樣才能減小動靜。”
想到這裡,楚南梔目光不由得望向血跡旁的一處凸起來的石頭,蹲下身反複查看了一遍,發現石頭的邊緣上有鋒利的棱角。
她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黑夜裡,凶手的腳必定是不小心在這裡劃破了,為此才留下了這唯一的一道血跡,即便她在此重新將鞋穿上,無法再繼續追查到蹤跡,但隻要能找到凶手,這短短幾日時間,她腳底劃破的傷卻無法掩蓋。”
李三木猶疑著點了點頭,卻忽的變得一籌莫展起來:“可沒了線索,上哪兒去找凶手。”
這不等於白說嗎。
楚南梔沒有立刻答話,而是沉吟著翻回屋內,走到外麵靜靜等候周氏院裡差役的消息。
沒多久,那兩名差役渾身濕漉漉的趕了過來,林亭臻陰沉著臉也跟在身後。
差役們一邊擦拭著身上的水漬,一邊稟報道:“楚娘子,那地洞正是通往內院池塘的。”
楚南梔扭動著薄唇,勾出一抹邪笑:“族叔,你不是想知道是誰如此識水性嗎,我呀這就讓你看個明白,能夠在水裡來去自如,殺了人還將凶器從水底塞到周大娘子的院裡,這可不是蘆堰港尋常水手可以做到的,恐怕隻有長居海邊,甚至是長期靠在水裡勞作的人才會有此本領呀。”
“南梔,你究竟想懷疑誰,請明言。”
林亭臻整張臉都黑了。
楚南梔慢悠悠的扭過頭去看向李三木,肅聲道:“功曹大人,你要是想知道誰腳底被劃傷了,這便去西邊的院子拿人吧。”
“西邊的院子?”
李三木瞪圓了眼睛:“那不是薑小娘的院子嗎?”
林亭臻一聽,當即怒了,再無半點好臉色:“楚氏,你果真是無法無天得很,竟懷疑你小嬸子,她是錦蘭的生母,怎會謀殺自己的女兒,你荒唐。”
隨即直接朝著眾人怒吼道:“都給我滾出去,楚氏,你也趕緊滾,什麼訟師,我呀不稀罕。”
林亭臻話音剛落,轉角處忽然響起一道低沉的話音:“事情到了這一步,恐怕由不得族叔你了。”
眾人聞聲望去,見是林錦驍領著不少人過來。
他漫步到楚南梔跟前,溫暖的笑了笑,隨後神色肅然的朝著李三木命令道:“捉拿林錦蘭生母薑氏。”
“大郎啊,你這是要做什麼?”
林亭臻更為惱怒,火氣壓在心裡無處發泄,隻敢憤懣的瞪了眼他身旁的周氏母女。
大陳氏夫婦也是一臉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