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氏心裡也是懼怕不已,剛剛才得了兄長的警告,此刻這繼女就想著要出家當道人,這不是存心打自己臉嗎。
雖然她巴不得這丫頭早些出府去,可也不是讓她出家當姑子去呀。
她誠惶誠恐的湊上前來,麵色鐵青的勸說道:“宴寧,你可彆想不開呀,為娘並沒有逼著你去當姑子啊,你要是不喜歡為娘往後不再逼著你議親就是,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成嗎,你可不要害我呀。”
常延赫也嚇得不輕,顫顫巍巍的上前來,急聲斥道:“你這丫頭胡言亂語什麼,這些年你要潛心問道,為父也依從你了,事事隨你心意,你在家鬨鬨也就罷了,如今還想著跑道觀裡去,你將為父的顏麵置於何地。”
沒好氣的瞥了眼同樣很震驚的楚南梔,他又擔心女兒繼續執迷不悟,趕忙溫和下來勸道:“你要非錦驍那死家夥不嫁,等他回來我再去勸勸他,哪怕是求他呢。”
這樣說著,又著急忙慌的視向常延玨:“你大伯也在這裡,我定會讓你大伯說服錦驍那死家夥娶你進門。”
“事到如今父親為何還是這般自我,你壓根就沒有正眼瞧過錦驍哥哥一眼,又何必再去勉強自己。”
常宴寧神色凜然的視向常延赫,義正言辭道:“倘若父親一開始就誠心接納錦驍哥哥,女兒倒覺得父親至少是個通情達理之人,如今錦驍哥哥得了功名富貴,腿疾痊愈,你又想著去攀附,甚至為了一己之私還要拆散他一家,如此做派與市井小人何異?”
“你......”
常延赫氣得一口老血就要噴出,揚起手掌正要打她。
常延玨拐杖徑直攔在了他胳膊下,語氣沉沉道:“延赫,你身為人父,怎麼胸襟氣度還不如一個小丫頭,事到如今難道你還不該好好反省行反省?你如此勢利待人,還有何臉麵再去提與錦驍的親事?彆說是錦驍不答應,愚兄首先就難以接受。”
“兄長......”
常延赫此時腸子都悔青了,萬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不僅失了樁大好親事,連女兒都給搭了進去,氣悶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宛氏急於撇清責任,連忙將禍水往楚南梔身上引,惱羞成怒的怒視著她,怨氣十族的則罵道:“定是你,定是你方才胡言亂語才害得宴寧心灰意冷有了出家的念頭。”
“宛大娘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楚南梔自己都沒想通常宴寧為何會突然想著去南華觀。
宛氏這番攀誣之詞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定是擔心被常老責罰。
她漫不經心的瞪了眼宛氏,冷聲道:“且不說我與你家二娘素無交集,今日還是頭一遭見麵,剛才也是應她邀約才過去和她單獨敘話的,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去南華觀也得是她自己願意才成,難不成我還能將她綁了去?”
這話駁得宛氏啞口無言。
的確是這麼個道理,宴寧這丫頭好歹是常家的嫡女,又深得兄長兄嫂喜愛,即便楚家丫頭憑著將來平寧王妃的身份也不敢對常氏族人隨意造次。
難道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一時間,她又重新變得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