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雖隻是接詔的日子,可為了避免前車之鑒的再度發生,尹琉軒早已在蘆堰港全城提早做了安排,將太皇太後暗自調派來的王府衛隊儘數安插到了城中執行巡邏任務。
寬敞的青石板街上,騎兵緩緩行於兩翼,林錦驍一手拽著馬韁一手緊摟著楚南梔的腰身,器宇軒昂的行於隊伍正中央。
那傲人的眼底中透出的堅毅色彩,不僅宣示著他對這座城池的主權,更是要向世人彰顯他對眼前這個女人的絕對主權。
雖然對於此次火速提拔他至今還存有疑慮,不知朝廷為何如此器重蘆堰港林氏一族,竟然開了兩百年的禁令,重複平寧王王位,可想到往後能夠更好的護佑這一家人,他心裡又感到無比的喜悅。
“我聽說朝廷並未傳召要我入京,一切加封事宜皆在封地內進行,接下來我可以好好陪著你們母子一段日子了。”
闊彆月餘,林錦驍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和她說。
緊緊摟著她,生怕一不小心她就會從自己身邊溜走似的。
可仔細斟酌下來,他腦子裡蠢蠢欲動的也就一句話:“楚南梔,我們再成一次親吧?”
“你怎麼突然會生出這個念想?”
楚南梔聽得心裡一怔。
林錦驍並不想去提她身份的事情,語氣平靜委婉的說道:“當年我們成親時太過倉促,我覺得委屈了你,所以想重新和你成親。”
楚南梔仔細的回憶了一遍當年的舊事,那時成親倒確實顯得很寒酸。
林家除了陳氏一家和安鄰村寥寥幾位鄉鄰,族人皆未到場。
而且當時兩人都是被算計著圓房,這對他來說想必也是很大的遺憾。
“可以倒是可以,隻怕時間太過倉促了些。”
楚南梔思忖著答道。
新王府再過一個月就落成了,到時候就是正式的加封大典。
總不好等加封之後再去成親,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再則,她還有彆的顧慮:“我們已經成過親,要是再成親一次難免會遭到猜忌,若是有人在朝中彈劾你以此收取賄銀並不是件好事。”
林錦驍毫不在意的溫溫一笑:“你忘了你伯父的喪事是怎麼置辦的?”
楚南梔突然反應過來:“也是,我們可以不收禮金。”
“我們現在有食邑,一年所得銀兩還算是寬裕,眼下又是荒年,不如......”
不等林錦驍將話說完,楚南梔立刻將他打斷:“你說的有道理,不如辦幾桌酒席,叫些親朋摯友到時候來府上熱鬨熱鬨。”
大禾帝國自打兩百年前削藩後,皇親貴胄都沒有實際封地,隻有奉祿食邑。
外藩的親王有官職在身的可另賞一百傾田地,其中永業田和世業田大抵各占一半。
像林錦驍現今領一州刺史,一年所得俸銀差不多萬餘石。
田地賦稅減了租子,如今萬畝良田一年怕是要少去上千石米糧。
按照一兩銀子一石米去推算,總收入合計兩萬兩上下。
若是沒有什麼野心,這樣的收入的確是很富有了。
隻是想到對他身份的猜疑,楚南梔覺著眼下要做的就是幫他多囤積錢糧,以備不時之需。
而聽他剛才的意思,這次成親怕是要大操大辦。
男人都喜好體麵,這小白臉又是個體恤百姓的好官,冷不防的整出個大擺什麼流水宴之類的請百姓們赴宴那必不是筆小的開支。
她可不想因為這事折進去太多的銀子。
林錦驍心知她是猜到了自己的想法,沒好氣的捏了捏她的小腹:“我這娘子倒真是個小財迷。”
“我也不是小家子氣,正如你所說,眼下正是荒年,大操大辦本就不妥,你體恤百姓,倒不如為百姓做些實事。”
楚南梔與他細說道:“比如將所封田地再降些租子,省下的銀子也可以捐出些做賑災所用。”
林錦驍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你考慮的很周到。”
橫豎他隻是想給她一個正式隆重些的婚禮,而且又有親王、王妃冊封大典,如此也不算委屈她。
想到這裡,他終於釋懷了許多:“九月二十是個好日子,不如我們就趕在冊封大典之前將此事辦了?”
“嗯,都依你。”
楚南梔也大致算了算時間:“等著冊封大典之後,我便得帶著小寶們去靖靈城了。”
“靖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