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和大家簽的無非是份用工合同,並非賣身契。
她記得這戶人家姓譚,忙示意桑琪攙扶他起來,溫和著安慰道:“譚家郎君不必害怕,我今日已和楚婷說過了,不會怪罪你們。”
看了眼他手裡捏著的幾兩銀子,又看向靈前的屍體,她極為痛心的說道:“這六兩銀子你留著待會去村裡為張娘子買口上好的棺材,不要讓她走得這麼寒心。”
譚翠花、譚翠萍姐妹聽著又是潸然淚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搖頭道:“梔姐姐,我們不能再拿你的銀子了......”
楚南梔立即將姐妹二人扶了起來,讓楚婷留在屋子裡照看父女三人,徑直走出門去,目如寒潭般掃視著戚家這群狗腿子,厲聲叱道:“戚小郎在何處?”
那群壯漢自是識得戚家的死敵,倒不知她怎麼突然來了,瞧著那群帶刀的軍士,都老實巴交下來,沉默著不敢答話。
不多時,便聽到一陣嬌滴滴的吵嚷聲傳來:“喲,表姐可真是威風得緊啊,先前做著縣令夫人就已經夠狐假虎威了,六親不認,自己堂兄、姨母、小叔子可勁往大獄裡送,眼皮都不眨一下,如今做了平寧王妃,莫非還想狗仗人勢來屠村不成?”
楚南梔抬眼看去,見是柳葉的女兒,自己那胸大無腦的表妹萬二娘在說話,身旁跟著的便是那許久不見的戚墨琛。
兩人衣衫淩亂,待得走近了些還能瞧見戚墨琛額間的一抹未擦拭乾淨的鮮紅唇印,頭上、衣服上沾著些乾枯的稻草穗子,一看就乾什麼好事。
萬二娘看著林錦驍、楚南梔全無半點懼意,甚是有底氣的喝道:“彆人怕你們,我和琛哥哥可不怕你們。”
戚墨琛看到楚南梔時,整張臉驟然陰沉下來,眼中布滿猙獰之色,餘光斜倪向神情冰冷的林錦驍,僵著臉肅聲道:“平寧王管閒事是不是也管得太寬了些?當真想將我戚家當軟柿子拿捏?”
聽著這番話,楚南梔更覺來氣。
如果這次再放任戚墨琛離去,恐怕他頂多又是關進牢裡幾天再被放出來。
而林錦驍之所以還不想動戚家無非是想引出戚家背後的勢力。
可近來她發現戚家老實了不少,想必是因為漁龍幫被鎮壓的緣故。
而且她察覺到蔣學屹這人頗有城府,有他在必然會壓製著戚家的那群老東西。
今日戚小郎好不容易露出些馬腳,可不能錯此良機。
她得把事情鬨得更大些,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讓戚家那老太婆不得不搬出背後的勢力來。
戚小郎是戚家這代唯一的血脈,能讓那老太婆亂心智的恐怕也就是她這乖孫子了。
既然如此,那就拿這狗東西與那老太婆宣戰吧。
也不等林錦驍反應,楚南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從身旁軍士腰間猛地抽出佩劍,瞄準戚墨琛右邊的胳膊便一刀切了下去。
毫無察覺間,隻見血淋淋的一隻手臂脫落到了地上。
眾人看得都是一驚。
戚墨琛疼得齜牙咧嘴的正欲說話,楚南梔將刀直抵他脖頸前,怒聲道:“彆問為什麼,問就一句話,你向來不將女子放在眼中,視女子為掌中玩物,可以任意侮辱輕慢辜負,今日老娘便讓你知道低估女人,尤其是一個做母親女人的下場。”
“你.......”
萬二娘驚慌失措的攙扶住戚墨琛,正想開口大罵,被楚南梔一個狠厲的眼神堵了回去:“我什麼?狗仗人勢?狐假虎威?不錯,今日老娘還就仗勢欺人了,這不就是你看上這狗東西的根結所在嘛,倘若這狗東西隻是個秦嗣海那般沒有勢力的流氓,你會看上他?”
不經意間瞥向萬二娘那此起彼伏輕顫著的胸脯,隱隱約約還能瞧見不整的衣衫裡露出的一抹紅肚兜。
楚南梔無奈的苦笑了聲:“你看看你那下作的樣子,你以為你不知廉恥的傾心相付,這狗東西就能將你抬進戚家的門?”
“你個瘋子,那是我的事情,你管不著。”
萬二娘察覺到自己的隱私被泄露,一邊掩住羞澀去整理衣衫,一邊麵紅耳赤的罵道:“你自己都是個賤......”
可不等她將話說完,林錦驍便朝著身旁軍士揮了揮手,冷聲嗬斥道:“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