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突如其來的質問,吳恩榮一臉訝異。
這婦人究竟是幫誰的?
自己剛剛還打心底裡感激她,不曾想她竟突然翻臉幫著林錦穆來為難自己。
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他故作鎮定的拂了拂衣袖,氣定神閒的答道:“下官不知二位在說些什麼,我與幾位長公主並不相熟,哪裡知道什麼銀子的事,誰知會不會是洛初長公主故意栽贓給下官的?”
“你既然與她不相熟,她何必栽贓你?”
林錦穆舉著手裡的賬簿,冷幽幽的說道:“這是大長公主林洛桐親自交到本王手上的,其間每一筆銀子的數額和送往郡府的日期都記錄得清清楚楚,莫非太守大人是要本王現在就派人到郡府去抄家才肯認賬?”
“洛初長公主已死,死無對證,東進王想憑著一本憑空冒出來的賬簿就想抄下官的家,未免也太不把陛下放在眼裡了吧?”
吳恩榮手裡冷汗直冒,卻仍然裝出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憤怒的看向林錦驍:
“平寧王殿下,你手執天子劍,下官此次前來是交接任上之事,如今戚家那位老夫人的死既已與下官無乾係,殿下就應該放下官離去,難不成還要由著東進王胡來?”
“吳大人所言極是。”
林錦驍不緊不慢的笑了笑,神容甚是冷漠:“按理來說,是該放太守大人離去,隻不過如今既牽涉進了彆的案子,那就隻能委屈太守大人在獄中多呆上些日子了。”
“林錦驍。”
吳恩榮氣得頓時青筋暴怒:“你存心戲弄老夫不是,我可是陛下親拜的太府卿,等到我入京後,定然要爾等好看。”
“咳。”
林錦驍捂嘴輕咳了聲:“本王倒也希望吳太守能夠安然無恙的走出這大獄,可你瞧瞧這陣勢,隻怕有些困難了。”
且不說自家娘子正等著查他,光是嶽貴妃和林錦穆這些人就不可能再讓他完好無損的走出牢獄。
他平心靜氣的與眾人拱手告辭,隨後領著楚南梔和下屬們徑直出了大獄。
回到馬車上,他先是朝著李策、李三木揮了揮手,與二人吩咐道:“你們去查查前夜裡可有可疑人等出過城。”
待得二人離去,他又對楚南梔叮囑道:“吳恩榮的事情我們暫且不要管,眼下徹查殺害鄭氏的凶手方是頭等大事。”
楚南梔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林錦穆方才已經放了話,這個普信男必定會立馬前往郡府查抄吳恩榮的府邸,一旦吳恩榮倒台的消息傳遍各縣,再要徹查往日舊案就容易多了。
她現在對鄭氏和吳恩榮之間的秘密也十分好奇。
既然不是吳恩榮下的毒手,又是何人會對鄭氏生出殺機呢?
如今的情勢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一路沉思著回到縣衙裡,楚南梔又去察看了遍從戚家帶回來的那輛馬車,除了殘留在車輪上的那抹紫紅色印記,並未再發現什麼彆的端倪。
按著戚家下人的供述,他在清理馬車時,僅是發現了車身上的淤泥,並沒有找到彆的東西。
淤泥自然是坑窪裡的汙穢沾染上去的,馬車上卻又沒有打鬥撕扯的痕跡,可見鄭氏到了蒼山的確是見到了什麼人,還走下了馬車,之後才被害的。
能讓她下車相見,想來必不會是什麼歹徒,必定是與她相熟的,她才會放下戒備前去相見。
正在聚精會神的思考著這些問題,忽見李策興奮的衝了進來。
他一邊跑一邊大喊道:“找著了,找著了,前夜東部督郵鄭海川帶人出過城,而且還是次日才從城外歸來。”
林錦驍、楚南梔聽得眉頭一凜:倒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