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梔認真與他解釋道:“吳恩榮自郡府過來改走水路,本就是隱秘之事,戚家人能夠得知他的行蹤已非易事,不可能再有更多的人得知,所以我料定給鄭海川報信的人必是戚家安排的。”
“戚家安排的?”
這話直接引起了林錦驍的警覺。
默默的瞥了眼神情淡然的楚南梔,他不由得冷聲笑了笑:“賊喊捉賊,這倒是有意思了。”
“眼下我還有些疑問需要弄清楚。”
楚南梔挑了挑眉:“今日我在檢查鄭氏馬車的時候,發現除了整個車身清洗過,那踏腳的馬凳好像也重新被換過,看上去煥然一新的,與整輛馬車都顯得格格不入,這馬車能從十餘裡外回到城裡隻怕絕非偶然,想必那馬凳上是留下了什麼痕跡。”
“如果真是這樣,那馬凳恐怕早已被凶手毀壞,難以尋到下落。”
林錦驍眼底露出深深的憂慮。
“不打緊。”
楚南梔卻毫不在意的回道:“戚家這樁案子已成定局,我有法子查出,眼下迫在眉睫之事是徹查吳恩榮,要借著戚家這樁案子逼出鄭海川的口供。”
林錦驍見她眼神甚是篤定,也不再多問。
她倒果真是本事了得,也就一日功夫,她就理清了整個案情脈絡,不得不讓人生出敬佩。
馬車剛剛回到府中,林亭臻就心急火燎的趕了過來,追著夫婦二人問道:“怎麼樣了,大郎,侄媳婦,我怎麼聽說是吳太守殺了鄭家老夫人?”
林錦驍默著沒答話,對這位族叔的態度依然是不冷不熱的,自顧自的回到了客堂中。
楚南梔瞧著甚是無奈,隻好自己與林亭臻解釋道:“吳太守那不過是戚家人的妄斷,當不得真。”
“可眼下城裡傳的沸沸揚揚的,說吳太守剛來蘆堰港就被下了獄,都說吳太守要被問罪了,剛剛都有朝廷親兵出城說是要趕往郡府查抄吳太守的府邸。”
林亭臻對於此事甚是熱心。
以前一直想著法子結交吳恩榮,可這位太守一直都不將自己和林氏族人放在眼裡。
如今他要真是倒了台,那也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楚南梔不知這位族叔為何如此在意吳恩榮的事情,倒是叫人好奇。
不過林錦穆的大膽確實讓人很欣慰。
這家夥如今吸引了所有的火力,自己隻需配合著做些事情,到最後結下的仇怨都歸他所有。
有這樣一個隊友也是一件和讓人慶幸的事情。
也無心再去和林亭臻嘮叨,她簡言答道:“有嶽貴妃和東進王親自坐鎮,吳太守這次是逃脫不了被問罪了,恐怕罪責還不輕。”
說完就立即轉移了話題:“族叔進屋坐坐?”
“不了,不了。”
想著侄子的態度,林亭臻哪敢再進去叨擾,僵笑道:“我也是順便過來問問,戚家的案子何時了結,好安頓你們三叔婆出殯的日子。”
“族叔和各位長輩自行決定吧。”
對於大陳氏的事情,如今該演的戲也演完了,總不至於還要勸著林錦驍披麻戴孝親自過去替這老婆子摔瓦起靈吧。
林亭臻也看出他們夫婦二人不願再待見大陳氏。
這個時候大家不過都是為了場麵上的事,讓人看到林氏一族仍是和睦的。
而且侄子在嶽貴妃和林錦穆麵前表現出的對大陳氏的敬愛總該要維持到底,不能讓人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