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學屹一陣心涼。
果然都是些自私自利的主,從戚家索要銀子的時候一個個冠冕堂皇,好聽的話說得天花爛醉,如今戚家陷入險境沒有一個敢挺身相互。
戚予歡氣得滿麵鐵青,憤怒的搶過一名軍士手中的佩刀,徑直指向楚南梔,顫顫巍巍的怒吼道:“楚南梔,你個忘恩負義的賤貨,你羞辱我們姐妹可以,可你想要羞辱我夫君我今日便與你同歸於儘。”
林錦驍看得心裡一驚,沒想到這婦人竟然如此愚蠢,目如寒星般冷冷的凝視住她:“戚大娘子,你可要想清楚你在做什麼,你為了一個不值得托付之人劍指本王王妃,莫非想置戚家上下數百口人性命於不顧?”
看著他那投射過來的那道銳利眼神,戚予歡拿刀的手不停顫抖。
林錦驍趁勢一劍揮去,將她手中的刀劈成了兩截。
隨著“哐當”一聲響,斷劍皆掉落到了地上。
戚予歡整個手臂都被震得發麻。
“拿下。”
戚予歡尚在驚愕中,便被兩名軍士給按在了地上。
“阿姐。”
“娘子。”
蔣學屹與戚予婕同時撲過去,卻被護衛們攔了下來。
楚南梔漫不經心的走上前去,靜靜的注視著戚家姐妹,不自禁的發出一聲冷笑:
“要說恩義,我們戚楚兩家怕是從未有過,你戚家當年將我伯父強搶入贅進府又不善待於他,為了兩尾魚竟然逼得他走投無路服毒自儘,費勁心思的算計和挑唆我家那兩位女婿,讓他們自甘墮落敗光了楚家的家產,如此厚恩我實在是無以為報呀。”
微微停頓數秒,她又接著說道:“至於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雖說帶了些私心,可樁樁件件都對得住自己的良心,要細論起來,你戚家的人除了仗著手裡有幾個臭銀子,學會了狗仗人勢恃強淩弱,並不比彆人尊貴,有何資格去擺弄彆人的命運?”
想到枉死的張氏,和險些致死的羅家母女,她就更加憤憤不平:“你戚家這些年逼得多少人家賣兒賣女,家破人亡,又何必到我麵前來賣慘賣可憐,你們能羞辱彆人就該想到有朝一日會遭人羞辱。”
話落,便見李策領著軍士們將熱騰騰的水端了上來。
楚南梔從懷中取出帶來的明礬粉和紫草根,向眾人示意道:“各位不是都想知道究竟是誰害了鄭老夫人嘛,答案其實很簡單,我這便讓凶手現出原形。”
眾人看了眼她手裡捏著的兩樣東西,並沒幾人識得。
李策招呼大家將水盆放好,順眼瞧了瞧她手裡的紫草根,驚訝道:“這不就是今日在蒼山見到的漫山遍野的紫草嗎?”
“不錯。”
楚南梔笑望著一臉陰鬱的蔣學屹:“蔣禦史,你自詡聰明,以為燒掉了馬凳便能撇清一切嫌疑,可你大錯特錯,大半夜的倉促間到那深山老林裡行凶,還要殺人掩屍,即便你將一切都掩飾得很好,又有吳太守和鄭督郵兩個冤大頭替你頂罪,你覺得已是天衣無縫,可你忘了一點,伸手必被捉,做下的事情總會留下痕跡的。”
“卑職不知道平寧王妃再說什麼。”
蔣學屹這才反應過來,她如此大費周折的來戚家搜查,竟然是懷疑到了自己頭上,實在可笑。
“無妨,我會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楚南梔指了指地上的幾雙靴子,朝著戚予歡厲聲問道:“哪一雙是蔣禦史昨日換下的靴子?”
戚予歡謹慎的瞥了眼蔣學屹,再看向正沉著臉,陰森可怖的林錦驍,又迷茫又恐慌的指向了裡麵最新的一雙黑色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