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戚家、吳恩榮也好,還是楊司徒也罷,終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但凡出了事誰也脫不了乾係。”
林亭琰耐心解釋道:“如今也隻有棄車保帥方是明智之舉,三哥的勢力終究還是處於劣勢,不該太過鋒芒畢露,這個時候應該讓青禾王與錦驍他們這兩路外藩親王相爭,咱們隻需回靖靈城坐收漁翁之利便好。”
“若是失去了楊司徒這道倚仗,往後本王還有何資格與他們較量?”
林亭楷不滿的抱怨了聲。
“即便你再爭也於事無補,你越是袒護隻會加重陛下對你的猜忌。”
林亭琰眉眼閃爍著,冷靜的分析道:“楊司徒如今隻要能與吳恩榮劃清界限,頂多是受些責罰,還不至於落到丟官棄爵的地步,反而是此事能給平寧王警醒,
他如今剛剛提領平寧州,今日常老又追加了一道陛下的密旨,涉及東部、南部三州邊防之事他都能過問,正是他安插人手的時候,我將那番話說在前頭,往後隻要他舉薦之人犯了過失,你我豈不是同樣可以追究他的責任。”
林亭楷這才順心了許多,頷首道:“六弟倒是高瞻遠矚,是愚兄目光太過短淺了。”
可他對這位小老弟隱隱的總感到些不安穩,覺得他這心思不知從何時開始起了變化,已經不似從前那般溫順乖巧了,開始有了自己的主意。
審視著臉上毫無波瀾的小老弟,林亭楷似笑非笑的問道:“老六呀,聽說你今日冒雨出城見了咱那位侄媳婦?”
“的確是見過。”
林亭琰也不避諱,直言快語道:“小弟心知三哥此行為的是吳恩榮之事,也抱著些僥幸過去與她闡明利害,叫她適可而止,不曾想這臭丫頭和他那夫君皆是一路貨色,不識抬舉,非要去普羅庵,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竟然說動了秦氏前來。”
“這個鄉野村婦,真是棘手得很。”
林亭楷咬牙捏住拳頭,他從未被一個女人為難成這般模樣,簡直可恨。
神情凝重的看向林亭琰,他又猶疑著問道:“六弟出城隻為此事?”
“當然,不然還能因為什麼事。”
林亭琰大大咧咧的笑了聲,也狐疑著看向林亭楷:“聽說三哥今日去了城東的驛館,還幫著嶽貴妃殺了錦穆,這實在是太過魯莽了些,他再不濟也是親王,隻怕陛下會怪罪呀。”
而且還連自己的心腹也一並給除掉了。
“錦穆這不知好歹的東西早晚都是要落此下場的,毒害平寧王叔婆,還想殺嶽貴妃想滅口,愚兄也是無奈之舉,不得不為。”
林亭楷卻絕口不提林錦穆與嶽貴妃通奸之事。
橫豎他那小廝已經被除掉,林錦穆也被殺了,他找不到把柄。
想了想,他挑眉道:“至於你安插在嶽貴妃身邊那內侍,她早有察覺,愚兄隻能當機立斷將他除掉,以免留下禍患。”
“三哥做得對。”
林亭琰笑著恭維道。
事到如今,他也隻能如此了,總不能因為一個內侍與他撕破臉皮。
而且從他說話的語氣來看,好像並未將自己供出去,這倒讓人免感欣慰。
兩人相視一笑,就此擯棄前嫌,繼續向著城南彆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