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置辦重圓酒席的日子,府中上下忙碌到很晚才各自散去。
雖說沒有接受周氏和林亭臻夫婦重新準備花轎迎娶的提議,不過有兩位師娘和二老親自操持這場宴席,楚南梔心裡已經無比滿足。
紅燭映照的臥房中,楚南梔端坐在床頭,查看著今日桑坤送回來的飯莊賬簿。
才十日過去,飯莊的營收就已經超過萬兩白銀,唐儒也如約將萬兩銀票送到了飯莊。
每日尚未結束,新的預訂就已經將空檔訂的滿滿的,這讓楚南梔對開分號的信心又漲了不少,養馬所耗費的銀子更加不成問題。
林錦驍一直不希望她如此操勞,如今有了唐儒補貼的銀子,對她即將采買回來的這批戰馬的飼養其實已經錯錯有餘。
放下手中的書本,他從書閣邊緩緩走到床邊,坐下身來,略顯憂慮的說道:“前幾日我聽桑坤說,他去清點四叔公家的酒樓,虧損不小,你聚升坊的宅子、鋪子也開始在興建了,耗費銀兩甚巨,這又要投入銀錢去重新裝修他的酒樓,壓力不小,要不先緩緩?”
“不打緊。”
楚南梔與他細說道:“眼下緣來飯莊供不應求,許多食客從城西、城南、城北各處趕往飯莊預訂位置都悻悻而歸,我盤算了下,整個蘆堰港咱們的飯莊可以設立三到四家分號,如此便能方便其餘各處的食客們。”
如今她將自己定位為一位投資人,而不是局限於一家飯莊的掌櫃,手裡握著這麼多資源,又有一支優秀的團隊,更該抓緊當下這麼好的機遇和自己還有的熱度把飯莊規模再做大些,及時搶占市場。
隻要保證飯莊經營質量,不時的推陳出新,飯莊的生意她並不發愁。
看著仍是一臉躊躇的林錦驍,楚南梔隻好耐下心來與他好生勸道:“你也知道,前陣子交給二郎的銀子隻夠買一千餘匹戰馬,這離我預期的遠遠不夠,讓舒陽籌建馬球場其實也是筆隻出少進的賠本買賣,後期馬場的經營同樣需要投入不少銀子。”
頓了頓,她又接著講道:“再說你如今剛剛封王,根基不穩,實力不雄厚,可京中的形勢我聽二老說不容樂觀,多攢些銀子對咱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不說彆的,隻說這段日子朝廷派遣來的官吏,不少都是監視你來的,想要籠絡他們,並非靠著鐵血手段就能讓他們臣服,得恩威並濟。”
提到這茬子事,林錦驍忍不住皺眉道:“我這腿腳並沒什麼大礙,你那日為何非要我裝腿疾,惹得一家人都為我擔心,難道你擔心為夫鬥不過這些個嘍囉?”
“你的本事呢我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楚南梔笑著調侃道:“反正大家都知道你這腿時好時壞的,你就保持這樣對你也沒什麼壞處,說不定有朝一日還能幫到你。”
她雖沒明說,可林錦驍想到之前剛剛上任就憑著腿疾推掉了不少麻煩的應酬,後來還輕易的擊潰了麻痹大意的刺客們,也開始意識到這的確是個掩人耳目的好法子。
就是明日要和她補辦親事,他不希望拄著拐杖與她成親,苦著臉示意道:“我在府上也休養了近十日,明日也該好了。”
“再忍忍吧。”
楚南梔看出他不想再裝病,故意撒嬌道:“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嘛,以前都沒有嫌棄過你,明日也不會嫌棄你,再過幾日就是冊封大典了,到時候你再恢複也不遲,反正你拄著拐杖人家也分辨不出真假,隻要你裝的逼真些,腿疾這事就算讓禦醫來瞧也是不好定論的。”
林錦驍臉上寫滿無奈。
可既然二老和她都是這個意思,他也隻好應承下來。
抱著她躺下身來,目視著四處映照的紅燭,再看向床上大紅色的喜被,他心裡總有些過意不去:“你為何不願接受族叔和嬸子的提議,我不在意彆人的看法,彆說是從潼安村將你重新迎娶一次,就算是從靖靈城再將你抬回來我也是願意的。”
“何必如此折騰,都成親這麼些年了,更何況你現在是有腿疾的人。”
楚南梔咯咯嬌笑道:“再說,馬上就是加封大典,要折騰的事情不少,過兩日還得去試冠服,聽二郎說你的元服和我的翟冠霞帔都已經趕製出來了,雖是量過身量,還是試試,免得不合身,也好有改進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