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他是想要拚死拉住凶手。”
楚南梔假想著當時的場景,若有所思的分析道:“整隻手臂幾乎都要被利刃割斷,卻沒肯鬆手。”
隨後又檢查了一遍脫臼掰斷的手指:“你們看,這右手的拇指完全斷裂,可見凶手沒少花力氣來擺脫掉林二郎。”
隻是這廝向來是個貪生怕死的,怎會突然有如此毅力來對抗凶手。
當日在普羅庵不過是嚇唬嚇唬他,這小混蛋就直接給嚇尿了,被人割了喉他竟還有力氣來纏住凶手,倒是令人詫異。
要麼就是當時他身上帶著什麼東西值得他以命相護,要麼就是這家夥想要留住什麼。
她急著向不遠處的姑嫂二人招了招手:“林錦芸,你過來。”
林錦芸哭哭啼啼的走到她跟前,眼睛都已經哭腫了。
“你二哥哥何時出的門,出門前可有帶什麼貴重物品?”
楚南梔直截了當的問道。
林錦芸卻隻顧著哭,楚南梔無奈的搖了搖頭:“光哭難道就能將你二哥哥哭回來?能為他報仇雪恨?”
話落,隻得吩咐秦香蓮過來。
秦香蓮擦了擦紅腫的眼角,強忍住悲痛,更咽道:“回兄嫂的話,二郎他這幾日得了裡正的應允,說是想進城替兄長和兄嫂準備加封的賀禮,每日裡都是早出晚歸的,也沒見他拿什麼特彆的東西。”
頓了頓,她又接著補充道:“二郎說兄長和嫂子如今富貴了,再貴重的東西怕是兄長和嫂子也不稀罕,倒不如多花些心思,表表敬意就是了,也怕奴家擔心他進城去風流快活,他每日出門也隻管奴家要了三五兩銀子。”
“他讓你準備何物,竟要每日早出晚歸,連著這許多日?”
楚南梔頗為納悶的問道。
“前幾日他買回的也不過是些布料和絲線,說是要奴家為侄子侄女們親自做身衣裳,待得大寶、二寶他們四個生辰時送去,想要彌補這些年他做叔父的虧欠。”
秦香蓮接連抽泣了幾聲,又是泣不成聲:“就在昨日,他忽然對奴家說知道要送給兄長和嫂子什麼賀禮了,可奴家問他他也不肯說,說是要給兄長和嫂子一個驚喜,僅是拿了二兩銀子就出了門,一夜未歸,奴家擔心他是被哪家的窯姐給纏住了,本想今日去打聽,沒曾想大清早就得知了噩耗,嗚嗚嗚。”
說完,再次忍不住大聲哀嚎起來。
這邊的哭聲也牽動了陳氏,她匍匐著過來趴在林錦鴻屍身上,捶胸頓住的哭訴道:
“二郎,都是為娘害了你呀,若是為娘當年狠下心來不將那逆子一並帶回家中,不將他撫養長大,咱們這一家還能得個清淨,哪裡會惹來這許多禍事,得罪了他心尖上的人,讓你被人害死。”
這話聽得林錦驍又好笑又好氣,不可理喻的直接背過身去。
唐沅希近來也打聽到陳氏一家是因為和楚南梔關係不好,所以林錦驍才不肯讓這一家搬進城裡去。
眼看著就要嫁進王府,怎能放過這個討好婆婆的機會。
她連忙湊到陳氏跟前,親切的溫聲寬慰道:“伯母,你彆太難過,錦驍哥哥也有他的難處,但我一定會幫著伯母手刃殺害二郎的凶手的。”
話落,還刻意打量了眼楚南梔:“隻要找到證據,州府懲治不了的人不還有陛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