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神情淡然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紀宛盈,僅是冷冷的一笑,並未開口答話。
尹斯年有心庇護郡主,直接衝到那女子跟前狠狠煽了一巴掌,故意厲聲嗬斥道:“說,你與王妃並無仇怨,為何要陷害她,謀殺平寧王胞弟?”
“太尉大人這話問得倒是叫人不理解了。”
林錦驍漫不經心的將手裡的劍收入劍鞘,冷聲說道:“一個做奴仆的若不是受人指使豈敢擅作主張,做出一樁樁驚天大案來。”
尹斯年焦急的點了點頭:“是,殿下所言極是。”
隨後怒瞪著那侍女,又故意將矛頭引向彆處:“你可是受了北濱王的指使,想要陷害王妃?”
“奴婢並不識得北濱王殿下。”
那侍女終於開了口。
這小郡主如此不仗義,自己又何必替她受過。
“你還想狡辯......”
尹斯年裝模作樣的正欲再行斥責,紀宛盈早已看出了林錦驍臉上的不滿和厭倦,打斷他道:“姨父何必再假惺惺的,事到如今你才想著袒護於我,隻怕是為時已晚吧。”
悻悻的搖了搖頭,她一臉落寞的看向林錦驍,心灰意冷道:
“兒時我便認識了錦驍哥哥,當年在靖靈城時,錦驍哥哥對小妹從來都是關切有加的,小妹多懷念那時整日跟著你與紓姐姐、岑安哥哥在一起的日子,可自打錦驍哥哥成親以來,小妹來到蘆堰港,你的眼裡便隻有表嫂,甚至不願再多看小妹一眼。”
頓了頓,她更咽著繼續道:“小妹到底哪裡不如表嫂,竟如此不受錦驍哥哥待見?”
滿腔抱怨才發泄完,身後便響起了一陣雷霆般的嗬斥聲:“就因為這你便要殺了你表嫂,殺了你錦驍哥哥的胞弟?”
眾人扭頭望去,見是常延玨、聶懷安領著夫人前來。
尹斯年心裡懸著的巨石終於落了下去,喜出望外的迎上前去:“常老、聶老,二位老姐姐。”
紀華珍向著他揖了揖身,眉頭緊皺著就衝到了紀宛盈跟前,大聲責罵道:“你何時變得如此心狠手辣了,你可知你做的這些事情樁樁件件都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誰敢。”
紀宛盈心驚膽戰的警惕著周圍,良久後她忽然撲進紀華珍的懷中,大哭道:“姨母,憑什麼我不能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同為郡主,沅希姐姐隻要想要的,皇祖母和陛下就能應了她,為何我想要的你們都要攔著。”
紀華珍忽然記起她前陣子提到過也想嫁入平寧王府的事,沒好氣的搖了搖頭:“沅希郡主自甘墮落,你可是你皇祖母和言君長公主的掌上明珠,你要給你表兄做妾,這讓她們顏麵何存呀。”
“胡鬨。”
常延玨氣得手裡的拐杖恨不得直接往她身上敲:“簡直是荒唐至極。”
崔氏恍然大悟的看了眼紀華珍和常老,唏噓不已道:“所以郡主才費儘心機的想要害了你表嫂,想要坐上這平寧王妃的位置?”
聶懷安聽著倒吸一口涼氣,眼看著林錦驍手中的劍再度就要出鞘,急得直接跪下身去,誠惶誠恐的央求道:“殿下息怒,宛盈郡主年幼無知,還請殿下看在太皇太後的份上饒恕她這一回。”
尹斯年也嚇得額頭都皺到了一團,跟著跪下身去,大呼道:“殿下,你萬萬不可如此,你殺了郡主,陛下、太皇太後麵前如何交代呀。”
誰知,紀宛盈壓根不領情,夾著哭腔怒聲道:“我不要你們求情,錦驍哥哥為了一個鄉野婦人要殺我,你們便讓他殺了我,橫豎我也是個沒人疼愛的孤女。”
聽到這話,林錦驍停在手中的劍再次舉了起來。
這世上還沒有他不敢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