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尹恩慈用完早膳,臉色重新變得紅潤有光澤時,林言君便想著趁此時再討她老人家歡心。
紀宛盈不懂事,大家雖未追究,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卻不能在老祖宗麵前表現得不明事理。
溫笑著看向楚南梔,林言君不緊不慢的賠禮道:“南梔呀,我家那個小孽障不知天高地厚,前陣子在蘆堰港冒犯了你,你可莫要與她一般見識才是,姑母今日在此替那小孽障向你賠罪了。”
“長公主言重了,我呀實在是不知宛盈妹妹對我有這麼多的成見,做表嫂的沒能照管好她,長公主莫要怪罪才是。”
楚南梔心底跟塊明鏡似的,從尹斯年帶紀宛盈回京那一刻,這小郡主就不可能被明正典刑。
所以她並不抱有奢望,唯有靠著自己緩緩圖之。
隻是從長公主的眼裡,她並沒看到賠罪的真誠,倒像是有幾分不甘心。
目光深沉的瞥向尹恩慈,她故意輕歎了聲:“就是可惜了二郎,無端被牽扯進來還搭上了性命。”
尹恩慈自知心裡有愧,林亭書用自己的兒子換下了林錦驍,自己卻縱容孫女殺了他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香火傳承,可紀宛盈終究是自己的親孫女,她再狠心也不能拿這小丫頭去抵命。
為今之計也隻能設法去彌補了。
本是抱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心態對待此事,而且回京時也聽尹斯年提起孫兒夫婦沒再追究此事,不知道自己這女兒好端端的又來提這茬子不愉快的事作甚。
她有些沒好氣的瞪了眼林言君,不悅道:“你既然知道那小孽障不是盞省油的燈,就該好好管束,不要由著她整日裡胡作非為,何必又來舊事重提。”
“是,母後教訓的是。”
林言君強顏歡笑道:“臣女已讓她在府上禁足,半年內不可踏出府門半步,還請了嬤嬤專心教導,相信經過這次事情後,宛盈她定是有長進的。”
話到這裡,就忍不住的潸然淚下:“我也是不想再提及此事,就怕委屈了南梔,宛盈這孩子出生不久他父親便戰死沙場,她自小孤苦伶仃的,性子孤僻,唯獨對她表兄能夠親近些,可......”
想到侄子險些殺了自己的女兒,她就憋不下這口氣。
好歹這也是他林錦驍的親表妹,他怎就狠得下這個心來。
聽著林言君欲言又止的話音,楚南梔立刻察覺出她心中的不滿,而且她口口聲聲稱紀宛盈是為了親近林錦驍,想必也該知曉小郡主的心思,不由得冷聲笑道:
“為人父母,我想長公主自該懂得痛失子女的悲痛,錦鴻再不濟也是拙夫自小長大的兄弟,無辜慘死,他自然是有氣性的。”
話裡話外絕口不提及林錦驍是因為自己險些殺了紀宛盈,而是將緣由歸咎到林錦鴻之死:
“再則,我也從未阻礙過小郡主與拙夫這份兄妹之情,倘若長公主存有彆的心思那就另當彆論了,我能容納唐家那位小郡主入府,也並不會吝嗇再讓一位郡主入王府為妾。”
楚南梔這話徹底的喚醒了林言君。
母後如此袒護楚家丫頭,必是不會為了自己母女舍棄她。
更何況這女子還為侄子生下了四胞胎子女,如今又再度有了身孕,地位難以撼動。
女兒乃安國公府唯一的血脈,身份何其尊貴,說什麼也不可能去彆人府上做低伏小。
偷偷的瞟了眼已是十分不悅的母後,林言君忙不迭分說道:“南梔多心了,姑母並無彆的意思,隻是不願你們姑嫂二人因此事生出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