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尹恩慈姍姍來遲的轎攆,那領頭之人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大漢,扯著大嗓門興奮的喊道:“懇請老祖宗為江山社稷,廢藩裁撤平寧王爵位,嚴懲大都督唐儒,另擇賢名前往平寧州主持大局。”
這話聽得楚南梔眉間一凜。
裁撤平寧王?
那不是連老娘也要一道給廢了?
好在尹恩慈並沒所動,慢悠悠的步下轎攆,冷冷的瞥了眼那正抬頭充滿期許的目光,冷聲笑道:“裁撤平寧王?門都沒有。”
傲嬌的瞪了眼跪著的朝臣們,不滿的咧嘴又道:“既然容恒將軍和諸位想跪那就跪著吧,哀家今日就算是眼睜睜看著爾等跪死在殿前,也絕不會眨一下眼。”
“老祖宗。”
眾人悻悻的齊聲呼喊,尹恩慈頭也不回的挽著楚南梔的手義無反顧的從朝臣們身邊走過,沿著玉階走了上去。
眼睜睜看著這麼多婦人踏上莊嚴肅穆的玉階,就要邁入曾經神聖無比的承乾殿,紀容恒內心失落不已,垂頭苦歎道:“婦人乾政,褻瀆皇威,上行下效,陛下,陛下呀,我帝國就要毀於一旦了。”
對於紀容恒充滿挑釁的話,尹恩慈卻是置若罔聞一般,緊拽著楚南梔的手繼續向前邁進。
楚南梔自是聽得出來這位紀家兄長是在指責自己和太皇太後一般乾涉平寧州的政務。
不過她此時聽著卻是一點也不感到氣悶,今日他罵的越歡,對自己的仇怨越深,才更能將他貶斥出京,讓唐堯和青禾王放心的接受讓紀容恒前往閬州。
就在攀上玉階頂端時,她還故意扭過頭去朝著滿麵憤怒的紀容恒回眸一笑,得意而又嫵媚的扭了扭腰身。
紀容恒氣得咬牙切齒的暗暗捏緊拳頭,隻敢小聲怒罵道:“妖妃,妖妃誤國,妖妃誤國呀。”
然而離得大殿實在太遠,尹恩慈與林錦紓等人皆沒聽見,唯有紀岑安那清俊的麵容上現出十分不滿的神色,向著自家兄長無奈的搖了搖頭。
此時的承乾殿內早已吵成一團,在以楊潤宸和唐堯為首的兩黨勢力正圍繞著是否該立即裁撤平寧州刺史與大都督一事相持不下,看到尹恩慈入內的身影,眾人立刻停止了吵鬨,同攝政王林亭琰一道連忙上前相迎。
“想必老祖宗今日也是聽聞了朝中發生之事,唐大都督貪功冒進一戰之下折損數萬將士,芊公主救父心切,大言不慚的說出那番話,如今軍中不滿的議論聲漸起,都要求嚴懲這夫婦二人。”
林亭琰心知眼下的形式對自己十分不利,不能讓楚南梔和林錦驍有任何閃失,所以故意隻去申訴唐儒夫婦的罪狀,絕口不提紀容恒的彈劾。
“唐大都督他哪裡是貪功冒進,他分明就是要助紂為虐,想與那幫劣紳汙吏一道吃百姓們的肉喝百姓們的血。”
尹恩慈鼓瞪著雙眼視向一旁的唐堯和林錦珂。
唐堯自知此次是自己那兒子的過失,心中盤算著定是中了林錦驍的奸計,也不敢多言。